“瑪格麗特!”安東尼被妹妹的惡毒所震驚,“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不是你,安東尼。”瑪格麗特微微笑起來,“在你的眼裡,名利、頭銜财産什麼都不重要,你是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可對我而言,自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次呼吸開始,我就隻信我自己。”
“可現在你和你的丈夫互相誰也不理誰,最害怕的是誰?是你的兒子。”安東尼歎了口氣,“瑪格麗特,他是我親手救活的孩子,我想讓他快快樂樂過完他的一生。你是他的母親,難道你不想讓他生活在一個有愛的氛圍嗎?”
瑪格麗特沉默了下來。
在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她沒有父母。在來到這個世界時候,還沒有享受幾天快活的日子,就和父母分離,然後永别。
“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父親報仇。”安東尼捏了捏妹妹的肩膀,“隻是因為你很想他,對嗎?”
瑪格麗特沉默了下來,面前擺放的是美味的佳肴,但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食欲。
踏到威爾士的土地上時,安妮·赫伯特抱着還半大的小愛德華遠遠的便朝着馬車招手,見到托馬斯,埃莉諾像一支離弦的箭一般沖進了他的懷裡,放聲大哭。
瑪格麗特一走下馬車,小愛德華便開始蹦跶,高興的合不攏嘴。他真的以為自己的媽媽隻是跟着舅舅一塊去到了意大利。
“媽媽!媽媽!”小家夥高興的被瑪格麗特接過,瑪格麗特把整張臉都埋在兒子的脖頸裡,“意大利好玩嗎!意大利是什麼樣子的?”
“嗯~”瑪格麗特朝着小家夥吹着氣,小胖子尖聲笑着躲避,“等小愛德華長大了,就能夠自己去見識一番了。”
“我要去!我要去!我長大了就去。”小愛德華長得很機靈,又總是笑着,讓人很是喜歡。
瑪格麗特把兒子遞回給安妮·赫伯特,朝着她點了點頭。轉過身,叫來正站在一邊和亞瑟交談的亨利,附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亨利瞪大了眼睛,盯着瑪格麗特看了一眼,然後突然揚起一抹饒有趣味的微笑。
“安東尼和托馬斯肯定不會支持我幹這些。”瑪格麗特無所謂的撇了撇嘴,“但我要是不做,那就豈不是太便宜她了。畢竟我早就警告過她了。”
說着,瑪格麗特朝着後頭看去。伯格夫人躲在哥哥的身後,躊躇又膽怯的環顧着四周。她在倫敦時就被人人唾棄,好多人見到他都是上下打量,十分鄙夷。
亨利朝着迎上來的一對士兵說了幾句,又朝着不遠處跟着來的幾個婦人招了招手,商量了一會兒,便站回了瑪格麗特身後。
幾聲尖叫響起,人們紛紛安靜下來,看向突然鬧騰起來的一處。
伯格夫人歇斯底裡的尖叫着,她被幾個婦人扯着,身上的外套被粗暴的脫下來,幾個格洛斯特的封臣還沒有搞清楚狀況,還想去攔着,卻被亨利的士兵一下踹倒在地。
“走!”幾個婦人把伯格夫人剝的隻剩下一件裡衣,一把把她退出人群,伯格夫人無助的環抱着自己,蹲在地上哀哀的哭泣。
“不知廉恥爬床的賤人!拉出去遊街示衆!”伊麗莎白·斯克羅普用盡全身的力氣怒吼出聲,“竟然還污蔑大公夫人,妄圖帶着私生子取而代之!我呸!下賤!”
理查德皺着眉頭上前,亨利的士兵照攔不誤。
他震驚的轉過頭,看向遠處的瑪格麗特。後者手裡抱着一個熱水袋,身上披着一件鬥篷,冷漠的和他對視,亨利站在她的身後,漫不經心的撥弄着袖子上的扣子,好像這場那鬧劇和自己一點關系也沒有。
伊迪絲·聖約翰一把拉起躲在地上的女人,伯格爵士目眦欲裂,卻被帶着刀劍的士兵攔得動彈不得。
“夫人!您做得太過了!”
有人打着膽子上來抗議,亨利聞聲而動,拔出匕首一下子捅進了人的眼窩裡。
男人痛苦的嘶吼着,在地上打着滾。
鮮血濺到了瑪格麗特的身上,但瑪格麗特隻是冷淡的擦了擦臉上的血漬。人們因為這場殘暴的行動吓得紛紛安靜下來。安妮·赫伯特很有先見之明的帶着小愛德華離開了。
王子原本在人群之中沒有說話,如今也被這毫不留情的一劍吓得瞪大了眼睛。
這是他第一次直面一直以溫和的性格著稱的姨媽的滔天怒火。
“站起來!走!”伊迪絲眼疾手快,狠狠推了一把伯格夫人,“從這裡走到聖瑪麗大教堂,老實點!洗清你身上的罪孽。誰敢攔着!就如他!”
說着,直直的指向了還在地上哀嚎不止,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幫忙的男人。
“瑪格麗特!别太過分。”理查德走近妻子,沉聲警告。
“我本來想絞死她的。”瑪格麗特微笑起來,歪了歪頭,“但我覺得那太便宜她了。我親愛的丈夫,我注意到你似乎把你的兩位私生子帶到了威爾士。是在我被關進倫敦塔之後做的決定嗎?”
“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理查德閉了閉眼,“你一到倫敦,我立刻就進了王宮……”
“所以啊。”瑪格麗特微笑起來,湊近丈夫,“自作主張的人就是要被懲罰的。選擇一下你最珍惜的東西吧,是你和我的兒子,還是你和那個娼妓的兒子?”
亨利把染着血的匕首塞進刀柄裡,發出了巨大的響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理查德,眼底滿是嘲弄。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理查德沉默了一會兒。
“去對你的封臣說。不然下一次我一定殺了他們。”瑪格麗特一把揪住理查德的衣領,卻輕柔的撫平了褶皺,“明面上我做不到,我就暗殺,殺不了,我就去狀告國王。我倒要看看國王是選我這個王子的姨媽,還是選你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