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其榴娓娓道來:“火炮的威力巨大,但一門就重達上千斤,發射的炮彈也有三四斤重。如此龐然大物,運輸難度可想而知。但若是将橡膠覆蓋在馬車的輪子上面……就能大大增加運輸速度,還能有效降低行駛過程中的震動。”
慶帝的臉色認真了幾分,追問道:“如此神奇的植物,我慶國境内可有适宜之地種植?”
“橡膠樹适合種植在常年溫度較高,排水也良好的沙質肥沃土壤, 并且光照足且濕潤的地方。”辛其榴頓了一下,“在慶國境内,與南疆接壤的建州比較符合。”
手中的小球輕輕旋轉,慶帝平靜說到,“盡快拟一份詳盡的方案,交由工部辦理。”
辛其榴面露難色,“隻是……”
“隻是什麼?”
辛其榴緩緩說道:“橡膠樹從幼苗到成熟需要經曆一個相對漫長的過程。一般來說,橡膠樹幼苗在栽培後,需要大約5到6年的時間才能開始産膠。”
“六年時間,朕等得起。”慶帝微頓了頓,笑道:“火炮研制,你功不可沒,又獻上如此瑰寶。說吧,你想要何等賞賜?”
“能為陛下分憂,乃臣之榮幸。賞賜之事,臣并未多想,隻願能為慶國盡一份綿薄之力,但臣女确有一個心願。”
辛其榴微微欠身,“請陛下将臣女的兄長,辛其物,調離京都,尋一安靜閑适之地任職。”
……
從範族祠堂緩緩步出,範閑一眼就看到了靜靜伫立于樹下的倩影。
微風吹過,紅梅翩翩飄落,不經意間點綴在少女的發梢。
範閑呼吸一滞。
少女轉過身,眼波明,黛眉輕,莞爾一笑。
目光交彙的那一刻,範閑想,何止是上輩子和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自己都注定會栽在這個人手中。
……
摘下落在頭頂的花瓣,範閑低頭凝視着辛其榴的雙眼。
“六六,歸宗祭祖,是我從一開始就打算去做的事。即使沒有北齊女帝的信,我也會去做。我就是姓範,我絕不會,更不願冠以他姓。”
“況且,我也得陛下看到,我是真的不想當皇帝。”範閑捏了捏辛其榴的臉,嘴角挂着一抹輕松的笑意:“說來也怪,認了祖宗,認了根,我這心裡啊,竟莫名地輕松了許多!”
“我知道,從始至終你都隻把自己看成範閑。那個由奶奶一手養大的,來自澹州的範閑。”
辛其榴笑容溫和,踮起腳尖輕吻範閑的側臉,眼中星星點點在閃爍,笑道:“果然,比起李承閑,還是範閑好聽些!”
範閑目光一動,伸手将她攬入懷中。
“真不想放你回到皇宮中。陛下重視你,我提心吊膽。陛下對你不好,我更是心驚膽戰。”範閑埋在辛其榴的脖頸處,低聲喃喃道:“我多麼渴望能時刻伴你左右,護你周全。可是,陛下一直杵在那……”
辛其榴突然被戳中笑點,在範閑懷裡笑得一顫一顫的。
“哈哈……那你給陛下說說,讓他别在那杵着了……”
“六六,我正難受着呢!”範閑故作委屈地說道。
“哈哈哈……慶帝杵在那……不行,我腦海中有畫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