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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置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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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對外狀态,楚琛心裡,其實很有些不确定在。

她從來不信,一個人會因另一個人的三言兩語,便能交付忠誠。

若要一個能思考的人,心甘情願地聽從另一個人,哪怕前者未成年,不識字,見識有限,頭腦受損,諸多不利之處疊滿,在楚琛的認知裡,達成它的最低前提,依然是該人相信服從能得到好處——至少未來能得到好處,背叛則必帶來極大損害。

這兩項條件,一項滿足得越多,另一項所需要的自然越少。但作為穿越者,人生地不熟,原主也沒留個資料庫之類的能供參考,楚琛完全不知自己當前的完成度究竟怎麼樣。

從河灘,到清風鎮,再到槐縣縣城,自己至今的所作所為、所提供的條件,是否已經獲得接受與信任?如果是,那麼當前幾個手下願意服從到哪步?如果不是,這些人是在騎驢找馬,還是已經有相中的下家,甚或隻是在等将她賣個好價?而收買這些人的價碼各自幾何、誰會有動機收買?她如何防範這步?

然後是新增的能力,再然後是新做的僞證……

諸多問題,仿佛手中絲瓜老瓤,糾結成團,又像擦洗而下的污垢,在水中起伏不定。而當湯桶裡熱水換過兩趟,不知是體力條耗空,還是終于用腦過度,楚琛隻覺顱骨下仿佛是口正在咕噜的粥,骨與肉則像全變作了鉛。

想睡覺。要睡覺。必須睡覺。哪怕條件一項不成,哪怕身處環境無比陌生,哪怕知曉性别秘密的兩人是否可信猶未可知……一切,都該讓位給睡覺。

縣衙外隐隐約約地似乎有些喧嘩,明日再問;濕發一時難以幹透,割掉便是。

把剔骨刀強塞給清瀾,楚琛撲進客房,倒在床上,即刻入夢。

……

翌日。

楚琛不可思議地抓着自己的頭毛。

昨晚湯桶裡散發一比劃,原主發量發質就那樣,長度倒是到了背。生産力不發達的古代,連縣太爺張渥浴房中的洗頭用品都是茶麸,她這把幹枯頭毛,顯然割去幾段未來更方便,剃個闆寸也沒問題。

萬萬沒想到,她才雇二十四小時不到的使女,連第一月工資都還沒拿到的清瀾,不知是擔憂把她割成狗啃發型後被追責,還是古人就是這麼愛崗敬業,這位大半夜拿着火盆和香爐,愣是摸着黑,一點點地幫她烘幹了,連一根都沒燎焦。

——不是,姐姐,我既對你說可割,這就代表一切後果我認。而且,你不想幫我整,跟我說便是,大可不必這麼精益求精。

還有,自己居然能睡到被拽頭毛都不知……單純太累?還是新能力的副作用?

楚琛感到槽點略多,可歸根結底,也怪她沒說明白。而且,别人費了半宿勞力,卻不好再做浪費直接開剪。一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隻得讓清瀾梳頭。

要扮做男性,用不着女式發髻的簪钗花钿,然而一夥流民急急上路,又從哪變出梳子篦子?

最後湊合盤成炸着些許亂毛的男髻,清瀾拿水給她順了,表情不太滿意。

“昨日看着有茶麸,卻沒尋着茶油。”小姑娘小聲抱怨,“阿郎下次洗過頭,切莫再這般直接倒着,好容易亂翹。”

除了眼下挂着兩個黑眼圈,外加營養不良導緻的瘦,從她睜眼至現在,這一位的神情态度完全正常,似乎已對她的性别徹底接受。楚琛便也自然一笑:“我們那地方流行這麼做,好顯頭頂蓬松。”

“……呃?可蓬了不好绾啊?”

“所以我才要扮作男人。我這頭秀發,在女人堆裡嫌少,冒充男的剛好。”

“……阿郎說笑了,沒那麼少。”

清瀾忍着笑,頓了幾頓,又問道:“阿郎,是不是還穿昨天的袍子?”

這回頓住的成了楚琛。

好問題啊,洗過澡了,當然該換幹淨衣服。而且,白天的光線不像夜晚那樣糟糕,槐縣縣城中也不像饑民堆裡大夥都一身破爛,是該穿得像樣……

……但自己還有沒有幹淨衣服?

真是見了鬼。怎麼記得的穿越者前輩們,衣服褲子鞋都能從空氣裡刷新似的……

“咱們的家當呢?”楚琛鎮定地問。

清瀾拿來一個小包。

楚琛低頭一掃,發現從李氏打的包,加清風鎮搶到的東西在内,除去此刻身上所穿、并那件還未有機會清洗的髒長外套,自己全副身家,統共有刀兩把,裋褐兩件,布褲兩條,碎銀四塊,裝着幹糧的小瓦罐一隻,婁旦送的牛皮鞭子一把,不知幹啥的小塊粗布若幹。

堂堂穿越者财産是如此光景,簡直見者沉默,聞者失語。而清瀾想了想,又從角落裡抓來一把粗布條。

“阿郎,還有行纏……”

新到的布條壓在短褐邊,楚琛默默撮了撮牙花子。

行纏,即綁腿,後世運動壓縮裝備的原始版本,長時間行軍趕路的神器。而這一堆,原料來自昨晚出清風鎮沒多遠,從錢忠那借的布。

沒錯,這組成行纏的布都是借的。畢竟在主持分配時,她想不到自己晚上就要跑,而自己跑路之時,看手下着急忙慌地捆紮那堆粗布心裡還笑。

至于她為什麼會做這個……那當然是後世比對壓縮裝備和彈力布的價格,太容易讓人有大膽的想法。雖然最終結果,還是老實去買了。

可某橙白軟件,此刻遠在另一個世界。

“系統?你在麼?”楚琛喃喃,“我再也不屏蔽帶你這種外挂的網文了,我錯了,你很好,你真棒,你能顯靈給我兌換點東西麼?”

“阿郎,”清瀾不解道,“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不用管。”楚琛用力抹了把臉。“我睡着這段時間,有沒有人找我?”

“錢忠早上問了……”

“不是他們。是縣衙裡的,還有昨天那個姓鄭的手下。”

“沒有。”

“你沒和任何人說話?”

“嗯,我出去燒水的時候,有幾個姐姐問我要不要幫忙……嗯,因為阿郎得做阿郎……我說不用。”

“眼下幾點鐘?”

“……呃?”

好吧,又忘了。楚琛更正道:“眼下什麼時辰?”

“食時,快隅中了……”

這又是什麼鬼。楚琛面不改色:“我聽不慣,你能不能換算成子醜寅卯之類的說法?”

“啊,那是辰時,快巳時。阿郎,你餓不餓?”

“不急。”楚琛沉吟。

鄭弦餘,本地縣令張渥的好友,容貌氣質十分儒雅士大夫、實際卻是個在城頭穿了巡檢腰子還認真補刀的狠人。其人使喚縣中衙役仿佛使喚自家仆役,好幾頁長度的文言狀紙提筆就刷刷地寫完,不僅沒怎麼塗抹,字還寫得很好看——自己當年念書,拿硬筆制造大白話的文字垃圾都沒這位快。

哪怕其人這會兒身上無一官半職,過往的身份也必不簡單。

這樣的人,會隻喊自己做個僞證?

再退一步講,就算這位證物到了手,便将證人棄之如敝屐,那位被殺完之後還被割掉腦袋、顯然家财此刻也已被抄的巡檢,家中沒有親戚朋友?他們難道不會報複?

這是古代。但凡能混進官場,但凡職位有一星半點油水,背後必有一張蜘蛛大網,誰都不會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而自己在鄭弦餘寫的那張狀紙上簽了名。

……見鬼的居然還慣性簽的真名。

名義上,這份簽名,便表示自己已站了這厮的隊,而抄家的浮财,卻是一分沒得。待到那巡檢家裡的老怪,某年突然想起失蹤了一個小輩。一看縣令,不好惹,再看鄭弦餘,惹不起——自己妥妥頂雷。

再穿越回去,把昨晚城頭那個過于識時務的自己毆打一通,改稱夜盲、堅持啥都沒看到也已太晚了。自己未來又是想混進朝廷蹭飯吃……

楚琛閉了閉眼,心中一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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