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淺救了他,他怎麼敢……
如果自己再晚來一分鐘,他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可即便如此,少年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完全不顧自己差點出事,還把一切注意力放在卓清羽身上,好像他是什麼世界中心似的。
無江咬緊了牙齒,死死盯着地上的人。
你要是再敢有什麼動作,就不隻是揍幾拳這麼簡單了。
【他叫卓清羽是吧?他這人怎麼這樣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呀!】
【嗚嗚我老婆的脖子,看着好疼!】
【我覺得可能是長期混迹搏擊場的緣故,他把突然出現的淺淺當成了對手,感覺不是有意的。】
【他說什麼把錢放在哪兒了,應該是把寶寶當成小偷了吧,畢竟寶寶确實自己進了他的屋子。】
【真是瞎了他的眼,我老婆貌美如花,給他砸錢都來不及,他怎麼可能去偷錢呢?】
挨了幾下,卓清羽也完全清醒過來,搏擊場的記憶逐漸消退,他喘着氣,看着警惕的少年。
“我的……外套呢?”
“你是說那件灰色的夾克嗎?我幫你包紮的時候脫下來放在衣櫃裡了。”
卓清羽咳嗽着起身往内屋走去,路過剛才揍自己的人時,對方像是要用眼神捅死他,但最後還是沒有出手讓他過去了。
迅速檢查了一下,錢币還在夾層裡,卓清羽才松了一口氣。
為了這些錢,這世界上唯一愛他的人,他的母親,跑出去做工,結果出了意外從架子上摔了下來,自己甚至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面。
那些人還不承認是設備出了問題,咬死說是母親自己腿腳不便,還翻出了她多年前小腿骨折的記錄做掩蓋,就是不給他賠償。
母親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把自己送進聯邦軍校,讓他有一個光明的未來,所以他是不可能放棄的。
錢還沒湊夠,他就戴上面具走進搏擊場,好不容易在截止日期前快要湊夠,但老闆卻告訴他車輪戰其實隻算一場,他拿到同樣的錢卻受了這麼重的傷,短期内無法再上場……
不行,就差這麼一步了,明年他就超過二十二歲,不能再參加了,他一定要抓住機會,就算帶傷他也要上。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傷口已經被包了起來,還敷了藥,冰冰涼涼減輕了疼痛,是那個少年做的嗎?
如果真是他救了自己,那他剛才的舉動真是太過分了。
卓清羽回到客廳,少年見他靠近退後了一步,好像有些怕他。
誰讓自己剛才那麼沖動,還掐人家脖子呢……
在他控制了力道的前提下,還能在少年身上留下痕迹,說明他的精神力在B級甚至更低,這種等級在下城區太容易受傷了,這可能是他帶了個保镖的緣故吧。
他清清嗓子:“請問……是你幫我處理了傷口嗎?”
那個臉上有烙印的保镖搶先答道:“廢話,難道是你夢遊去了趟醫療站嗎?”
“無江!”少年呵斥了一聲,他便低下頭不再言語,看來他的所有權在少年手裡。
姜淺見他冷靜下來,開始解釋:“其實我是來找你辦事的,結果發現你沒有鎖門,就自作主張進來看看,發現你倒在地上,索性幫忙包了下傷口。”
卓清羽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剛才的暴力嗜血統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說話溫和,内心愧疚的傷員。
“實在抱歉我攻擊了你,你……想要什麼賠償?”
“賠償就不必了,我隻需要你幫我找一樣東西。”
“什麼?”
“你知道……能短期提升精神力的藥劑嗎?”
卓清羽收了微笑,臉色凝重起來。
不難推測少年是要做什麼,他這個年紀,肯定是想報名參加軍校的考核,但精神力等級又不夠,所以想用藥物助力。
考核不是完全按照等級篩選,而是需要考生承受一定的精神力威壓,所以這種方法理論上是可行的。
這種藥劑名叫“蘇醒”,在市面上是禁止流通的,但自己作為搏擊場的常勝者,曾經被狂熱的下注者私下贈予了幾支。
以前也有報考軍校的人來找過他,他起初很糾結,但還是為了錢同意了。
後來他因為好奇打聽過那些人的現狀,要麼因為副作用常年生病,要麼僥幸進入軍校,卻因受不了訓練強度主動退學。
更有一人,在軍校的測驗中直接喪命,這讓卓清羽覺得自己當時做錯了事。
他看着少年,如此單純的眼睛,細嫩的皮膚,對人毫不戒備,應該是泡在蜜罐裡長大的。
他是缺錢,但他如果把藥劑拿出去,就等于送少年去死。
他下定決心,面對少年期待的目光搖了搖頭:“不,我沒聽說過這樣的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