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安洄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從第二天開放隔離區互通之後,這水,每天都會往上淹沒三層樓。
要是不幸選擇了留在低樓層的隔離區過夜,那第二天不是直接被水給淹了、就是被水裡的異化人給嘎了,反正結果肯定是任務失敗。
所以他們必須往上走。
有了濃烈味道的驅蟲劑伴身,他們一行人還是非常順利地來到了 Ⅰ号隔離區。
他們先是在第十層逛了一圈,發現這層的實驗室内全是一些殘缺不齊的标本。
仍然沒有發現病毒抑制劑的可疑身影。
在上到第十一層的時候,他們碰上了那位獨行俠闵澄。
而此時此刻的闵澄正在跟一個感染者NPC幹架——真就是名義上的幹架,赤手空拳的那種。
兩人還打得不可開交。
那個感染者NPC正好從旁邊某個實驗台上摸到了一把鉗子,眼神兇狠,嘴上還一直喊着:
“可恨的家夥,我一定要殺了你!”
不是,都這年頭了,怎麼還有人直接跟NPC起正面沖突的呀?
做過任務的賭徒們都知道,就算得罪亞特蘭蒂斯,也不能得罪任務裡的NPC呀。
但獨行俠畢竟是自己人,他們就這麼袖手旁觀好像也說不過去。
熱心腸的常溯沖着闵澄喊了一聲:“嘿兄弟,需要一份援助嗎?”
“你說呢?”
闵澄這位獨行俠一向是走動腦路線的,幹架還真不是他的強項。
所以面對NPC發瘋般的追殺,此時的他看上去甚至還落了下風。
“好的,救援來了!”
常慢慢又從他的道具庫裡掏出了那把可以閃瞎眼的金色斧子,笑眯眯地沖過去加入了幹架,直接将1v1單挑變成了1v2的群毆。
當這個感染者NPC被常溯給摁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之後,闵澄才總算松了口氣。
這位NPC雖然打架沒打過,但嘴上不能輸,他又開始罵來幫忙的常溯:“原來你們是一夥兒的!你們都該死!”
常慢慢第一次體會到了語塞的感覺。
說實話,他都還不知道這位闵先生到底是為什麼跟NPC直接幹起了架。
直到,這個感染者NPC又補了這麼一句話:
“你們研究所的人都該死!”
聽了這句話,反應最快的單安洄立馬就把詢問的眼光投向了闵澄:
“闵澄,你的身份除了感染者之外,還是研究所的人員?”
“不是啊。”闵澄否認得很幹脆,“我被分在了 Ⅱ号隔離區,隻是一個普通的消費者而已。”
“你說謊!”那NPC的情緒很是激動,咬牙切齒,“我昨天明明看見你刷卡進了研究所的01号實驗室!那個地方,隻有研究所的内部人員才會持有通行證!”
“你說這個啊——”闵澄掏出了那張“α-微生物研究所通行證”的磁卡,“我昨天在樓上撿到的。”
聽他這麼一解釋,那個感染者NPC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這,不可能……你在騙我!你肯定是研究所的内部人員!”
一直默默旁聽着的艾古斯汀·布魯克總算忍不住疑惑地問道:
【我的身份是研究所人員】
【有什麼問題嗎】
因為他是被分在了 Ⅰ号隔離區的,而這個隔離區裡的感染者都是微生物研究所的人。
聽到同聲傳譯後,旁邊的單安洄給艾古斯汀·布魯克抛去了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這傻孩子,真是夠了!
沒看見人NPC對研究所内部人員抱有極大的敵意嗎?
怎麼還傻乎乎地上趕着自曝身份呢?
果然,艾古斯汀自曝身份的那句話一說完,那NPC的情緒突然就爆發了:
“那你就該去死!”
下一秒,隻聽見“哐”的一聲——
原來是一直摁着這NPC的常溯實在是受不了了他的一驚一乍了,幹脆果斷地送了一斧子給他。
瀕臨暴走的NPC直接就被常慢慢給拍暈了。
“真煩。”慢性子的常溯也有不耐煩的時候,“吼那麼大聲幹嘛?吵得我耳朵疼。”
趁着這位NPC暈過去之時,經驗十足的單安洄立馬走了過去,熟練地伸出手去對其進行搜身。
果然,從這NPC的衣服兜裡搜出了重要線索:
比如,他的工作證。
常溯努力地辨識出了那兩個字,并嘗試着讀了出來:“殷,簾?”
按照亞特蘭蒂斯一貫的作風,有名有姓的NPC絕不可能是普通的NPC。
這個殷簾,多半是關鍵NPC沒跑了。
等殷簾醒過來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死死地綁住了。
他一擡眼,就看見了自己面前的四個人:
一個坐着,一個蹲着,還有兩個在一左一右站着。
坐着的那位應該是他們四個人裡領頭的,手上正把玩着他的工作證:
“殷簾是吧?來,說出你的故事。”
而蹲在旁邊的那一個,殷簾認得,就是先前拿着一把大斧子把他打趴下的可惡家夥。
這家夥正笑眯眯地盯着他:“你說出來,我們才好幫你啊。”
“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訴你們。”殷簾咬了咬牙,随即惡狠狠地瞪向站在旁邊的艾古斯汀·布魯克,“但你們得先替我殺了他!”
被針對了的艾古斯汀·布魯克隻覺得好冤:
【怎麼又我】
【不是大哥,我到底哪裡惹你了】
【你說出來,我改行不行】
“我要為我的愛人報仇!”殷簾總算開始說出自己的故事了,“這些研究所裡的人,全部都是害死我愛人的兇手!”
“你的仇已經報了。”坐在椅子上的單安洄接過了他的話,“現在,這裡的所有人都變成了感染者,甚至是異化人。”
“是啊,惡人自有惡報!我的大仇已報!”殷簾冷笑了一聲,“但我要活下去!我為什麼要跟着他們這群沒人性的東西一起死?我現在隻想活命!”
隻有蹲在地上的常溯疑惑撓頭,表示非常不理解:“報仇——為什麼要和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