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迫跑了起來的常溯還完全沒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正要向拉着自己狂奔的單安洄問個所以然的時候,身後的那個巨大玻璃缸裡忽然就泛起了劇烈的水花。
緊接着,一聲巨大的咆哮響徹了整棟樓。
這聲咆哮的分貝太高了,甚至将那個巨大的玻璃缸都給震裂了。
單安洄和闵澄都不由自主地緊皺眉頭,同時還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耳朵。
常慢慢當然是聽不見任何動靜的。
他首先是看到前方拉着他的單安洄突然松開了他的手,然後就看見他倆痛苦的表情和捂耳的姿勢。
最後,常溯明顯感受到自己的頭頂被濺到了幾滴水,涼飕飕的。
所以他終究沒忍住,好奇回頭一看——
一隻體型特别龐大的異化人正從那巨缸裡緩緩地爬了出來。
這家夥真就像是在水裡憑空出現的一樣。
因為常溯記得很清楚,他剛才在仔細觀察巨缸的時候,那裡邊隻是裝滿了水,其他什麼都沒有。
面前的這隻異化人,比常慢慢在前三天見過的異化人都大了太多。
這家夥不僅有着扁平狀的長尾巴、手腳之間的蹼,最特别的是,他的脊背上還有一排像魚一樣的鳍。
更令人震驚的是,當這隻異化人離開水的那一瞬間,它從頭到腳、全身上下都顯現出了黑色的鱗片。
常溯瞬間就明白了:
這隻異化人是三次感染∞病毒後的那種。
它全身長滿了會随着環境變色的鱗片,能讓自己在水裡實現完美的隐身。
總算反應過來目前形勢有多嚴峻的常慢慢立刻扭頭,拔腿就跑。
當然,他沒忘記拉着自己的兩個小夥伴一起狂奔,一手拽一個。
可身後那隻巨型異化人又發出了一聲高分貝的咆哮。
差點就把單安洄和闵澄兩人的耳膜給震破了。
随之而來的就是劇烈的頭疼感和長時間的耳鳴。
單安洄主動抽出了被常溯拽着的胳膊。
此時的他實在是太難受了,頭疼得厲害,甚至都邁不開腿跟着常慢慢一起跑。
他索性放棄了,非常吃力地給前邊的人打了個手勢。
常溯看懂了:
單安洄在示意他抛下他們,自己一個人跑。
不要猶豫。
“不好意思,抛棄隊友,我做不到。”在這種節骨眼兒上,常慢慢的性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倔,“艾古斯汀已經提前出局了,我不可能再眼睜睜地看着你倆也出去。”
常溯奮力地拉着他倆狂奔,哪怕此時的單安洄都邁不開腿了,他也要把人直接扛起來,繼續跑。
就這樣,他一手扛一個,一手拖一個,三人以一種奇奇怪怪的姿勢總算成功躲到了十二層的某個角落裡。
然後,常慢慢迅速拿出之前淘到的各種各樣的驅蟲劑、除味劑對着角落一頓狂噴。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放心地掏出了自己的那把大金斧子:
“躲好,我去把那個家夥引開。”
單安洄本來還想伸出手去拽常溯的衣角來着。
結果又是一聲巨高分貝的咆哮聲傳入耳朵裡。
這一次,他和闵澄的耳膜直接被震破了,然後齊齊倒在角落裡暈了過去。
自始至終,一點兒沒受影響的也就隻有失去了聽覺的常慢慢。
其實常溯自己也沒想到,失去聽覺後的他居然還陰差陽錯地撿了個“免疫最終大boss高音攻擊”的buff。
這算是幸運呢,還是不幸運呢?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常慢慢想了想:
按照前兩天擊殺異化人或者感染者之間互相擊殺才有幾率掉落病毒抑制劑的條件來看,今天唯一一支抑制劑(其實是減毒疫苗)的出現條件,應該是要擊殺這隻最終大boss。
看來,這一場拼個你死我活的戰鬥是不可避免的了。
常溯憑借着自己一身的人味兒,先是将那隻龐大的異化人順利引開。
接着他又将僅剩的一點除味劑給自己全身上下噴了噴。
趁着迷惑了異化人的嗅覺之時,他舉起手中的金斧子朝着這家夥就是一頓狂砍輸出。
但這畢竟是最終大boss,還是跟先前的小喽啰們完全不一樣。
它全身的鱗片就像堅硬的盔甲一樣,刀槍不入。
如果,此時此刻,這隻異化人的頭頂能夠出現一道血條顯示血量的話,常溯甚至都能預想到,他剛才的一頓瘋狂輸出,也就可能隻砍掉了萬分之一的血吧。
不行,這樣下去累癱的肯定是他。
看來,跟這家夥PK,還是得靠智取才行。
可是它的弱點在哪兒呢?到底在哪兒?
正當常慢慢絞盡腦汁進行思考的時候,那條巨大的扁平狀尾巴猛地向他橫掃了過來。
他一個沒注意,反應稍微慢了一點,沒能完全躲過去。
于是,常溯的左小腿不幸被那條尾巴給狠狠擊中。
他被重重地摔在地上,握在手上的金斧子也掉在了一旁。
因為剛才轉身掃尾的動作,那隻異化人此時正好背對着他。
一擡頭,常慢慢便眼尖地發現,它的後頸上沒有鱗片!
他忽然就想到了,在拳擊館那天,當自己第一次和異化人交手時,單前輩讓他“直接砍頭”的那句話。
就這樣,常溯強忍着左小腿的劇烈疼痛,握緊了自己的武器,咬着牙,努力地爬上了旁邊的一個實驗台。
他想趁機從高處一躍而下,對着那隻異化人的後頸直接來一個緻命一擊。
可常溯沒料到的是,這家夥挺警覺的,立刻又轉過了身來,正好和自己面對面。
糟糕!
這下可就錯失大好機會了!
關鍵時刻,終于從劇烈頭疼中蘇醒過來的單安洄站起了身。
他毫不猶豫地從角落裡朝着這邊沖了過來。
“你過來幹嘛?”常溯不理解,朝着他大吼,“白送人頭啊!”
但偏偏此時的單安洄卻像什麼都聽不見一樣,不顧一切地繼續往這邊沖。
那隻異化人又是一聲高分貝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