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的要求是什麼?”此時的單組長仍然闆着一張臉,毫不客氣地反問他,“你自己再說一遍。”
“要,要求是……”那個組員的聲音越說越小,“拿到S級以上才能有審核的資——”
話都沒等對方說完,單安洄就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所以你拿個A有什麼用?連審核的資格都拿不到,不重做等着别人給你擦屁股?”
正在暗中偷看單組長發火外加偷聽的常溯滿頭問号:
嗯,怎麼又提到“屁股”了?
重做任務跟“屁股”又有什麼關系啊?
“單組長,我真的已經盡力了。”那個組員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這個任務我已經做了三次——”
“做了三次,都還沒把這同一個任務研究出個所以然?”結果他的話再一次被冷着臉的單組長給打斷了,“所以你覺得,你這是屬于能力問題還是态度問題?”
單安洄的這話把對方堵得啞口無言,他直接訓斥道:
“柳鐘泫,我再提醒你一次——”
“首先,能進内測區的所有人,能力都不成問題。所以你不要再找什麼‘我已經盡力了’之類的借口,這種托辭我不會接受。”
“其次,組内所有人每天審查的任務量,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你完成的數量次次都是墊底,連最低要求都達不到。如果不是懶,你覺得還會是什麼原因?”
“最後,算上前兩次老張幫你的、以及再往前我幫你完成的三次任務,已經足足有五次了。明明都是你自己的職責,但卻都是别人幫你擦的屁股。”
單安洄每說一句,語氣就更冷一分。
随之,柳鐘泫耷拉着的頭就埋得越低一點。
聽着單前輩一條一條羅列他的問題後,柳鐘泫自己可能也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他自始至終隻是把頭低低埋着,一句話也不發。
終究還是熱心腸的張海虔看不下去了,等單組長唱完了白臉,他就來唱紅臉了:
“單組長,鐘泫他啊,畢竟年紀還小,你也别對他太嚴厲。”
“哎呀,我說鐘泫你小子也真是的,别老是說着說着就沉默了啊!”
“你要不,就給單組長認個錯?組長對大家嚴厲一點,也是為了我們組好,對吧?”
但柳鐘泫依然還是低着頭,沉默着一言不發。
“鐘泫啊,你愣着幹什麼呢?這認錯的積極态度,還是要趕緊拿出來啊。”老張都恨不得把台階直接遞到柳鐘泫的跟前了,“要不這樣,你幹脆就向大家保證,以後你就稍微勤快一點,别老是讓組長操心,行不行?”
結果那組員還是緘默不語。
暗中一直觀察的常慢慢則表示,這還是他頭一次在組裡見到比自己還倔的組員。
單走一個6。
“你自己回去反省一下。”這些組員真是一個比一個倔,單安洄實在是受不了了,一臉不耐煩,“但你必須清楚,這個任務沒有人會幫你,你必須自己完成。”
說完後,單快快挂上了格外嚴肅的神情,依然還是冷冰冰的語氣:
“如果在規定限次之内,你還沒搞定當前這個任務的話,那麼我希望你到時候自己能夠主動退組,不要拖累組裡的其他人。”
在亞特蘭蒂斯的内測區裡,每一個内測任務都是有規定限次的。
有的是五次,有的是三次,有的甚至是一次性的。
如果在規定限次之内沒能順利完成某一個任務審查的話,那麼整個組的每一個人都被會扣除相應的貢獻值。
正是因為這種禍福相依、休戚相關的關系,本來是能夠用來激發組内之間齊心協力、共克難關的,卻不幸被像柳鐘泫這樣的懶人借此形成了依賴。
一次兩次可能還說得過去,但是每一次他這家夥都是這樣。明明是自己的職責,卻偏偏要找些借口賴給别人來做。
問題是别人幫他做了,這個貢獻值還是加給他自己的。而柳鐘泫他本人呢,連自己的任務都完不成,更别說還人情。
這怎麼能讓單組長不懷疑他的動機?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剛才單安洄難得對柳鐘泫放了一句狠話。
如果他還是這樣的狀态,作為組長的單安洄确實也希望他能自覺點,自己主動退組,不要拖累組内的大家。
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柳鐘泫仍然還是保持着低頭的動作且一句話不說,單安洄再也沒有耐心了。
他索性直接站起了身,在繞過柳鐘泫時給他丢下了最後一番話:
“我不管你有沒有聽進去我剛才說的話,但如果你還是以這樣的态度待在組裡,要是下一次再發生全組因為你而扣貢獻值的事情——”
“那麼我現在就可以明确地告訴你:到了那個時候,你要是自己不選擇主動退組,我也會毫不猶豫把你踢出組。”
說完,單安洄便擡起腳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自己的位置。
正當他即将踏出休息區時,門口一直默默暗中觀察的常溯卻突然探了個頭出來,然後眨巴眨巴眼看他:
“我發現你今天好兇啊。”
此時此刻的單安洄本來心情就不好,再加上柳鐘泫剛才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他已經是夠煩躁了。
結果現在又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常溯那張一直讓他高興不起來的臉。
于是,單快快就更煩躁了。
但一想到常溯在淘汰賽内測任務的表現還算不錯,單安洄又忍住了自己嘴邊想要罵人的話。
算了,忍忍,難得一次比較滿意他的表現。
單安洄表示自己暫時還不想跟這小子吵架。
可就在他選擇忽視了常慢慢,并徑直跟對方擦肩而過的時候,那小子卻又開口補了一句:
“我還以為,你隻會對我一個人這麼兇呢。”
雖然單安洄此時并不想吵架,但如果是對方非要上趕着找罵,那他可就忍不了了。
“送你一句話——”單安洄停住了腳步,側過頭去給了常溯一個白眼,随即就開始了委婉罵人的日常工作,“烏龜馱發廊。”
常溯當然沒聽懂單安洄剛剛那句罵人的話,隻是望着他遠去的背影一臉茫然:“什麼龜?什麼狼?”
直到低氣壓的單組長終于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後,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李浚擇這才敢蹿到常溯旁邊,給他悄悄解釋道:
“組長的意思是——‘鼈載着理發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