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子,你給我發的消息是怎麼回事?”一回到組内的公共區域後,單安洄就向着李浚擇追問。
“我去,這麼快?組長居然不到十分鐘就做完了一個任務!”李浚擇先是驚奇地感慨了一聲自家組長的效率之高,随即立刻回複道,“是的,柳鐘泫他小子已經主動退組了!”
單安洄立馬就點開了自己的虛拟面闆,仔細地看了一下他們X組的成員數量:
确确實實是少了一個。
成員名單裡也少了“柳鐘泫”這個名字。
單快快皺了一下眉頭,随後又看了一圈在場的組員們,神情變得嚴肅起來:“我對你們的要求很高嗎?”
對于組長的提問,組員們面面相觑,沒有一個人出聲回答。
隻有李浚擇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可能,也許,有一點高?”
結果在看到單安洄再次眉心緊鎖後,大家都不約而同保持了沉默。
“因人而異。”令衆人沒想到的是,一向話最少的獨行俠闵澄居然接下了話茬,主動打破沉默的氛圍,“我給自己設定的每日目标本來就不低,所以對我來說,前輩的要求一點都不高。”
這話聽得單安洄立刻向闵澄投去了贊賞的眼光。
然後,他一邊豎起大拇指,一邊又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其他組員:
“看看人家的覺悟!”
浚子把嘴一撇,委屈巴巴:“組長難道不知道,人與人之間是有差距的嗎?”
“哎,‘因人而異’這個詞用得很準确。”旁邊的張海虔插了句話,“單前輩的要求對于柳鐘泫那小子來說,可能就高了那麼一點。”
“對啊對啊,這就好比闵哥的下限卻正好是小柳的上限。”李浚擇跟着搗蒜似的點頭,“不同的組員,就不能用同樣的标準去評判啊。”
“是嗎?”單安洄低着頭,嘴唇一直在動,但音量卻很小,似是在自言自語,“那我可能不适合當組長。”
“不不不,組長還是組長,前輩永遠是前輩。”李浚擇見好就收,趁熱打鐵提出建議,“親愛的單組長,您看,現在用不用把咱們每日的最低審查數量稍微降一降呀?”
這提議一出,立馬就有人附和道:
“就是就是,組長要不要考慮降一下咱們組的标準?”
“據說我們X組可是内測區三個組裡要求最高的了,亞特蘭蒂斯升級後也沒再出現硬性要求,适當地降一降标準應該也沒事吧。”
“對啊,咱們都是從五大任務區拼盡全力才進到内測區的,難道現在都還不配有躺平的福利嗎?”
“……”
嚯,這就已經圖窮匕見了:
原來,大家是想趁着柳鐘泫退組的契機,換一個不那麼嚴格的要求。
一語激起千層浪,組内呼籲“降低每日審查數量要求”的聲音越來越多。
面對組員們異口同聲的建議,單安洄不得不陷入了反思之中:
自從亞特蘭蒂斯升級為2.0版之後,确實沒再對他們内測組有硬性要求了,所以内測區當前的每日審核數量都是由各組組長人為設置的。
而單快快的要求一向嚴格,他還是維持着以前的最低标準,但這就與組員們想要摸魚躺平的意願相違背了。
他想,也許自己确實不适合當這個組長。
恰好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不同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論:
“都是同組的,為什麼不能用同樣的标準?”
衆人循着聲音的來源望去,原來是在角落裡睡覺的常溯突然出了聲。
在完成上一輪淘汰賽内測任務的審查之後,他就一直在休息,沒進任務。
直到單快快回來、組内掀起了一陣激烈的讨論,他才醒了過來,并且還默默聽完了大家的對話。
于是,在衆人眼裡,這個總是愛跟自家組長唱反調的常慢慢竟破天荒地會對單快快的工作表示大力支持:
“現在的要求已經很低了,為什麼還要降低?”
“大家都是人,又不是神,差距能有多大?”
“偷懶就是偷懶,找什麼借口?”
一向嬉皮笑臉的常溯難得換上了嚴肅的冷臉,他的一連串反問讓組裡的氛圍瞬間又變得尴尬了起來。
因為他小子說的确實很有道理啊。
在場的大家都是普通人,也全都是憑實力進的内測區,為什麼還要區别對待?
而且正如他所說,單安洄在組内設置的最低審核數量要求其實也并不高。
隻不過現在的大家都漸漸進入倦怠期,畢竟每天一睜眼就是在不停地審查任務,已經失去了最初的勁頭。
所以,他們更向往一種能夠摸魚躺平的選擇。
人呐,在自身沒有面臨危險和威脅的時候,都是不願意拼盡全力的。
此時此刻,雖然大家看似是一言不發默認了常溯的觀點,但在心底還是對常慢慢直接戳破了他們的小心思感到有幾分不滿。
終于,還得是老張及時跳出來緩和了目前尴尬的局面,接下了話茬:
“小常說得對,既然各位都能夠進到内測區,那就說明我們的實力都是經過了亞特蘭蒂斯的認可,在場的都是佼佼者。”
“我們組的标準雖然不低,但也不高啊,都是在大家可承受的範圍之内。組内的各位都是高手,那我們也不能對自己要求太低。”
“柳鐘泫因為自己達不了标選擇退組的事情隻是個例,我們并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就改變我們全組一直以來的标準,對吧?”
年紀稍長的張海虔一直都是組裡最會說話、做事也最圓滑的人。
他的這段話比起常溯剛剛說的就要委婉得多,不僅幫常慢慢打了圓場,還順帶把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誇獎了一番。
這話讓在場的大家聽了就舒服得多,僵硬的氣氛也立刻緩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