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那群食人魚也緊跟着追了上來。
忽然,單快快像是想到了什麼,他伸手去拍了一下坐在他前面的常慢慢:“我記得,你不是有那什麼可以在水面上行走的道具鞋嗎?”
“那個道具隻能在水平面上使用。”常溯緩緩回頭,露出了一個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難道我穿上鞋,它們就不咬我了嗎?”
看着前方崎岖不平的漂流路線和身後緊追不舍的食人魚,單安洄也覺得自己剛才冒出的念頭有點好笑。
算了,當他沒問。
後半段的路線也是晃得他倆頭暈眼花,一直到漂流船來到了一個非常狹窄的洞口,速度才減緩了下來。
單安洄先前預測的狹窄之處,這不就給他倆遇上了。
狹長的漂流船還是比較輕松地經過了這個狹窄的洞口,出了洞,就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洞口外的水非常清澈,而且水面格外平靜,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池塘。
他們的漂流船好似一片細細的葉子,漫無目的地在池子裡打着旋兒。
“怎麼沒路了?”常溯站了起來,開始東張西望地尋找接下來的方向和路線。
常慢慢的眼力一向不錯,他眼尖地發現了遠處的一塊指示牌。
但由于隔得太遠,他們二人都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麼。
“要是能把我們的船劃近一點就好了。”常溯可算是明白了先前那艘竹排船上所贈送的船槳有什麼用了,但沒關系,辦法總比困難多,“現在水面是平的,我可以下去推。”
說完,常慢慢就拿出了自己的那雙道具鞋。
還沒等他使用,就被身後的單安洄一把摁住了他的手。
“不能下去。”單安洄此時正緊皺着眉頭,示意他轉頭往身後看,“從洞口跟進來的食人魚,已經全死了。”
常溯立馬轉過身,朝後面一望:
他這才發現,就在他們的船後,水面上正漂着一隻又一隻食人魚的屍體。
然而沒過多久,這些食人魚的屍體又全部沉入了水面之下。
太奇怪了。
這池子的水明明是清澈見底的,但水底卻看不見任何東西。
就連那些食人魚的屍體也一樣,在沉入水面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很快,他倆就得出了一緻的結論:“這水有問題!”
“那我們要怎麼辦?”常慢慢隻得收起了自己的道具,又重新坐下了。
“等。”單安洄一直低着頭觀察着水面的動靜,“雖然現在沒有水流推着我們走,但船一直在打旋,有朝着那個方向靠的趨勢。”
單安洄口中說的“那個方向”,就是他們發現告示牌的方向。
即使船的速度非常緩慢,但此時此刻,别無選擇的他倆隻能是耐着性子坐在漂流船上,靜靜等待船身如龜速一般向着那邊移動。
終于的終于,等到他倆能用肉眼看清告示牌上的文字時,常溯眯了一下眼,他隻認出了上面的一個字:
“什麼什麼 ‘池’ ?”
單安洄補全了他的話:“是 ‘硫酸池’ 。”
“什麼?硫酸!”這給常溯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了,“怪不得那些吃人的魚全部死掉了!”
而且還是屍骨無存!
還好他剛才沒有用上自己的道具鞋,不然早被腐蝕了。
“那我們的船——”常溯低頭仔細地檢查了一番身下的漂流船,随後發出一聲驚喜的贊歎,“居然是完整的耶!”
“因為這船身外面鍍了金。”單老師的理科學霸課堂開課了,“金不會和硫酸發生反應。”
沒錯,這才是他們的船能夠在硫酸池裡完好無損的原因。
常慢慢的臉上大寫着“漲知識了”四個大字:
看來這金光閃閃的船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好看的外觀反而成了他們的保命神器。
要是當初他倆選的是那艘小木船或者竹排船,現在絕對是被腐蝕得面目全非了。
吃人不吐骨頭的硫酸池算是有驚無險地通過了,他倆慢慢漂到了池邊。
池邊上又有一塊指示牌,牌上隻畫了一個向下的大箭頭。
向下?
可是這哪裡有路?
前面明明是——靠!絕壁大瀑布!
坐在前面的常溯最先看到迎接他們的瀑布,他順手就将自己一直背在背上的救生圈火速往頭上套,同時回頭朝單安洄喊了一聲:
“救生衣!”
雖然看不見前路的情形,但瀑布的聲響已是如雷貫耳。
已經猜到前方就是瀑布了,可單安洄卻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他之前嫌麻煩,索性就把自己早上從酒店抽到的那套“沒用”的救生衣給丢在了換乘點。
所以,就隻有常溯老實地把自己的救生圈背了全程。
哦豁,這下好了。
偷了一時懶的單快快就在這種時候遭老罪喽。
“嘩啦”一聲,漂流船呈九十度順着這道落九天的銀河飛流直下。
常溯在最後一刻是想要伸手去拉住單安洄的。
可惜還沒來得及,兩人直接被瀑布給沖散了。
視野被湍急的水幕完全占據,咆哮的水聲也徹底淹沒了他叫他名字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耳邊的瀑布聲漸遠後,常溯才順利從水裡探出了頭。
幸運的是,救生圈正好把他帶到了岸邊。
而常溯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岸上的單安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