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單快快打算在這廟裡好好做一下搜查的時候,他這才注意到,原本是排着長隊、人滿為患的院子裡,現在居然已經空無一人了。
“施主,留步!”阿順拿着那兩顆“開過光”的玻璃珠子匆忙地追了上來,“您是小廟裡難得的貴客,金玉大師甚至都為您清了場、提前關上了廟門。大師的誠意是天地可鑒,還希望施主您能多點耐心。”
單安洄卻是一臉的不耐煩:
“有話直說!”
少TM給老子繞圈子!
“大師說她與貴客您着實投緣,願意悄悄給您個最低價。”阿順一邊豎起三根手指,一邊抱歉地道,“聽聞施主已經喪夫……哦不,喪偶,實在是令人悲痛。那您是否考慮過重新尋一位良人呢?”
本來就被這倆騙子給耽擱了不少時間,單安洄現在已經到了極度焦躁的地步,就連在胡扯的時候都是擺着一張冷臉:
“沒考慮過,哪怕他已經死了,但我也隻會鐘意他一人。還有,不要再來煩我!聽明白了嗎?”
可阿順似乎還是不死心,繼續追問:
“難道施主都不曾想過,有那麼一天,能和您的配偶擁有一個孩子作為念想嗎?”
這話倒是把單快快給聽笑了,為了反駁對方,他甚至毫不避諱:“來,你跟我說說,兩個男的怎麼要孩子?我跟我的 ‘亡夫’ 要怎麼生孩子?”
“簡單啊,領養一個不就好了。”貴客的反應仿佛就是阿順想要看到的,他立馬用一種神秘兮兮的語氣補充道,“金玉大師素來心善,我們廟裡收養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小孩。施主如果有這個想法,不如跟着我去挑選挑選。您隻要将孩子視為己出、悉心撫養,這樣,您的配偶也一定會泉下有知。”
好家夥,就來這廟裡走了一遭,他單快快竟然已經到了“無中生亡夫”、甚至即将“無中生子”的地步。
但不得不承認,這算命的售後服務還挺齊全的啊。
怪不得那位金玉大師隻算姻緣和子嗣,原來是在這等着呢。
單安洄大膽猜測了起來:
如果說,這寺廟表面上是打着算命的旗号去蒙騙錢财,那在私底下很可能還做着一些不為人知的灰色交易。
廟裡可能藏着小孩子的事,他單快快是信的;
但是他絕不會相信那位金玉大師是個心善的。
想到這裡,他總算松了口:“既然這樣,那就帶我去看看吧。”
見貴·大魚·客終于上鈎了,阿順笑着掏出了一條黑布,不容拒絕的語氣:“孩子們被安置在廟裡最隐蔽的地方,為了他們的安全着想,希望施主配合一下。”
對方的意思就是要求單安洄蒙上眼睛,隻顧跟着走,不能記路。
聽到這話的時候,單快快的腦子裡立刻警鈴大作。
不過他轉念一想,自己身旁不還有個一直在隐身狀态中的常溯嗎?
有如開挂一般的隊友在身邊,蒙眼就蒙眼吧,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等到單安洄将自己的雙眼蒙上後,阿順又拿出了一根竹棍,将棍子的一端塞進了單快快的手裡,他自己則牽着另一端走在前面:
“請施主跟我來。”
在領路的這一環節,阿順非常熟練。
他刻意領着單安洄先繞着寺廟走了一大圈,最後才來到院子的正中央,停在了那兩尊雕像前。
接着,阿順又在雕像上摸索了幾下,由于他的手速過快,常溯沒能看清他具體是怎麼操作的。
刹那間,兩個雕像發出了一陣轟隆的巨響。
雕像之間的那塊大石闆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翻起,露出了底下長長的、深不見底的樓梯。
雖然蒙着雙眼的單安洄看不見,但常溯有注意到,這塊石闆在翻轉後,朝裡的那一面貼有一張紅色的符紙,就是甄家門上貼的那種“懾鬼符”。
由于常慢慢現在是鬼魂狀态,在這符咒跟前,他隻能是依附在單安洄的身上才能順利走進這條樓梯。
阿順一馬當先:“施主,請緊跟上。”
在下樓梯時,由于仍然蒙着眼,單快快一不小心就踩了個空,還好身旁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攬住了他的腰。
單安洄本來還以為是那個叫阿順的NPC好心地扶了他一把,但下一刻,他就聽見自己耳邊響起了一道熟悉的低語:
“小心,有階梯,很長。”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或許是開挂的魅力吧,反正在聽見常溯這小子的聲音後,他莫名就心安了許多。
就這樣,單快快便一手扶着陰冷的牆壁,一手扶住隐身狀态中的常慢慢,終于走完了這未知的一串長階梯。
走了這麼久,單安洄逐漸失去耐心:“現在可以取下來了嗎?”
“當然可以。”
得到了肯定回答,單快快一把摘下了遮眼的黑布條,卻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巨大的地窖内。
四周都是冰冷的石壁,牆上每隔幾米就挂着一盞油燈,但那火焰實在是小得可憐,感覺随時都會熄滅。
“施主,這邊請。”
跟着阿順的腳步,在拐過了幾個轉角後,單安洄隐隐約約聽到了一些小孩子的聲音。
但那些聲音很嘈雜也很奇怪,聽上去像是在笑,卻又像是在哭。
阿順領着他前行的步子依然沒有停下來。
牆上的油燈開始變少,地下的光線也越來越暗。
單安洄的忍耐終于到了極限,他幹脆停下腳步不動了:
“喂,你說的那些孩子呢?”
這個時候,就在他前面幾米遠的阿順終于跟着停了下來,但他的身子卻突然變得很僵硬。
一陣詭異的陰風襲來,周遭的油燈先是閃爍不定,繼而忽然亮得刺眼。
那一瞬間,“阿順”的腦袋表演了一個180度的轉頭——
那是一張蒼白至極的臉,眼裡沒有瞳仁,隻有眼白!
在刺眼的光亮下,單安洄注意到,此時的阿順是沒有影子的!
所以面前的這個“阿順”NPC其實是——
鬼!
“就在這裡啊,它們無處不在。”前方的“阿順”陰森森地笑了起來,“施主,您看不見嗎?”
話音剛落,“阿順”便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咆哮着朝單安洄猛撲了過來。
常慢慢并沒有想到這劇情居然會這麼發展,他一聲大喊:“小心!”
一樣的,單快快也沒料到這一幕的上演:
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