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冬肯摸摸他的腦袋,沒說話。面上一片冷漠,但眸底卻自然流露出無人能忽視的柔軟。
秋少關下意識地扭過頭看了眼蘇乞白,隻見蘇乞白面前正站着個身穿工作服的年輕女生,大概是來要簽名的,蘇乞白低頭在粉色的小本子上勾勾寫寫,那女生就在一邊神情激動地說着什麼,或許是因為害羞,怕打擾到别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再加上後台嘈雜,聽不清她具體說了什麼。秋少關正打算收回視線,便和剛好簽完字的蘇乞白撞上視線,秋少關神情不變,卻見蘇乞白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又虛點了下胸膛的位置。
秋少關瞬間明白過來,他們這邊講的他都聽得清楚,他那意思分明就是----我脖子上的引子是狗咬的嗎?你胸膛上的痕迹也是自己搞上去的嗎?
“好有本事。”
不知道是蘇乞白咬字太過清晰,還是他自己太過有本事,這幾個無聲的字被秋少關一字不漏地解讀出來。
秋少關撩了下他的金發,另一隻手從兜裡掏出手機,朝着蘇乞白的方向揚了揚,便扭過頭不再看他。
蘇乞白懂他意思,拿出自己的手機,查看新發來的信息。但什麼都沒有,兩人的聊天框中,先前的消息有限。
[秋:我是秋]
[你已添加秋,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秋:走廊盡頭的化妝室,過來,我看見你了。]
[BAI:有事?]
[秋:過來。]
等了兩秒,那邊過來一條消息。
[秋:晚上。]
蘇乞白明白過來什麼意思,笑了下,擡頭看了眼收起手機重新加入樂隊聊天組的秋少關,笑了下,偏偏明知故問。
[BAI:吃飯?]
[BAI:最近減肥。]
手機嗡嗡作響,秋少關還是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秋:我幫你。]
看見這回複,蘇乞白笑着罵了句:“騷包。”
演出結束後,蘇乞白出來就看見秋少關在門口抽煙,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秋少關帶着個做舊牛仔棒球帽,金色長發被他用皮筋紮成了個小啾啾,臉上的妝被他洗得幹淨,現在素着個臉沒了台上那種張揚惹眼的沖擊感,但他骨相條件優越,鼻梁高挺,下颚線條鋒利流暢,整個人如此銳利,但偏偏他的眼尾是天生有些向下的,沒有妝容的修飾,整個人有種難以言喻的苦感,曾經還有人說過他不像是搞搖滾樂的,反倒像是唱民謠的,有故事。但也正是這雙眼睛讓他整個人從具有攻擊性的骨相中脫離出來,柔和了幾分。
秋少關擡眼看見蘇乞白,就把煙掐了:“想吃什麼。”
“我還不餓。”蘇乞白搖頭,頓了頓,又問:“真吃飯?”
蘇乞白像是真沒了底氣,果斷補充了句:“make love可以,be lover就算了。别搞培養感情那一套啊,了解一下彼此的長度就好了,人生的尺度就算了。”
這次秋少關是真沒忍住笑,他笑蘇乞白的小心翼翼。
他這一笑,蘇乞白也覺過味兒來,撇撇嘴,說:“你非搞體貼人那一套,床上誰用你體貼。”
秋少關先邁開步子往前走,聲音随風飄來:“我是怕你暈床上。”
蘇乞白挑了下眉頭,說:“誰暈還說不準呢。”
“你才多大啊。”蘇乞白說。
秋少關扭頭看他,問:“你指哪方面?”
蘇乞白無語:“還能哪方面。”
“24。”秋少關說。
蘇乞白嗤了聲:“染個金毛就當自己是老外了。”
秋少關平靜地說:“我今年24歲。”
“哦。”蘇乞白說:“誰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