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像李遲明一樣,看着乖乖巧巧的,幹的卻是尾随跟蹤的大事兒。問他什麼話也都是執拗地裝聾作啞,有本事得很。
把生物書放下,拿起壓在下面的外套,利落得套上。
秋少關随便踩上一雙運動鞋,就出門了。
路過樓梯口,他還特意往上看了眼。
發現那家門口多了袋垃圾。
應該是剛才那家人開門扔的。
還好他把李遲明帶回家去了,要不真把人家給吓個半死。
邊往下走,秋少關邊想,上面這家住的是什麼人來着?好像是一對夫妻吧,也不對,好像是個老人,糾結了會兒沒個答案,他幹脆把這事兒扔到腦後去。
住的是誰跟他有什麼關系。
八竿子打不着。
“你管這叫不是很嚴重啊?”老闆的老花眼鏡架在鼻梁上,眼睛都要瞪壞了,也沒看出來這快摔得像全碎鑽鑲嵌的手機屏幕哪不嚴重了,這手機要是人啊,這時候估計都毀容毀得沒個人樣了,得虧這手機不會叫,不然秋少關老早就被罵得狗血淋頭了,老闆瞅了眼正拿着個新款小手機看的秋少關、說:“這屏幕要是修的話,至少三百。”
“能便宜不?”秋少關随口問。
“不能。”老闆搖頭說:“我這已經是最低價了,你三天兩頭就來我這兒修手機,我和你這手機都快處出來感情了,要不是我一個小破手機店搞那些什麼vip制度保準賠錢,我老早就給你封個vvvvvip了。”
一連串v逗得秋少關沒忍住笑,他放下手裡的新款手機,從兜裡邊掏出來皺皺巴巴的幾張錢,從裡面抽出來三張紅票票,遞給老闆,“修吧,你都跟它有感情了,我總不能讓它死你面前是不是?”
老闆哼笑了聲,說:“可不是嘛。”
秋少關坐在一邊百無聊賴地等着,老闆倒是抽空提了一嘴,“牆邊那有把吉他,别人不要的扔在我這兒了,說給我兒子,我兒子連音符有幾個都不知道,哪用這些東西啊,一會兒你拿走吧。”
“那個?”秋少關掃視一圈,發現那吉他就闆闆正正地擺在展櫃側邊的牆角那,他走過去把吉他拎起來,回去重新坐到椅子上,順勢将吉他架在腿上,手在琴弦上摸了一把,品絲打磨精密平滑,還不錯。
秋少關腦袋裡面想出來個譜子,手指在上邊随便撥弄了兩下,琴音霎時就順着風往外漂,低緩的曲調襯着柔順的夕陽,老闆聽不大出來是個什麼曲子,隻覺得怪好聽的,問了一嘴:“現在還在那個什麼藝術學校彈吉他呢嗎?”
“沒有。”秋少關提醒:“以前在那藝術學校我學的也不是吉他啊,我學的是鍵盤。”
老闆的視線從眼鏡架上梁飄過來,“喲,藝術學校還教電腦呢?你學的啥鍵盤,編程?那個什麼c語言?”
秋少關好笑地胡亂應了一嘴,“嗯,以後就進大公司裡邊兒當程序員了。”
老闆聽着,随口說:“程序員倒是挺好的,但是你爸當年不是更想讓你跟着興趣愛好走嗎,你現在興趣愛好變了?”
聽見他提起秋恒,秋少關手上動作就像是被石頭絆了一下的腳,撥錯了個音。
秋少關蜷縮了下指尖,說:“……沒變吧,我也不大清楚。”
“這東西你自己都不清楚還有誰能清楚?”老闆從善如流地教誨道:“我覺得你爸說的特别對,跟着自己的愛好走才能發光發亮,才能快快樂樂的,但是你也别像你爸一樣愛好什麼危險的職業,他當年為了救那家子死了,結果那家也沒見有一個人出來悼念他的。”
老闆嘀嘀咕咕的,替秋恒鳴不平。
“好了。”老闆收起工具,把手機遞給秋少關,“下次一定要好好對待它哈,它要是能上戰場,絕對比那九條命的狐妖都能活,那吉他你也好好對待哈。”
秋少關單手抱着吉他,過去接過自己的手機,應了聲:“知道了,我走了。”便出了手機修理店。
出了門。
剛修理好的手機屏幕上就映出來個備注。
曹叔。
沒多想,秋少關接了電話。
就聽見那頭的曹平海聲音壓得格外低,像是被抓奸了之後趴在床底下打的這通電話,他說:“秋少關,看電影看到一半她就睡着了咋辦啊,她是對電影不感興趣還是對我不感興趣啊。”
站在晃眼的太陽底下,秋少關眯了眯眼睛,回了句:“你們看的什麼電影?”
“變形金剛啊。”曹平海說:“我看的正入迷呢,剛準備扭頭跟她讨論一下劇情,就看見她眼睛都閉上了。”
變形金剛。
約會就看這啊。
秋少關心底咂舌,絲毫沒有負擔地落井下石道:“對你不感興趣吧,要不咋可能這麼激情的電影都能睡着。”
曹平海那頭默了默,隻有狂躁轟然的電影背景音在響。
秋少關有良心地又補了句:“你等她睡醒再約她下次看電影,閃過下次她來選電影,順便關心一下她最近在忙什麼,是不是太過勞累了。”
曹平海說:“這個我覺得可以,能讓我倆的愛情起死回生吧?”
秋少關毫不猶豫回:“我哪知道。”
但曹平海還是認可他的提議,說:“我就按你說的辦,我倆要是成了,給你升職加薪啊。”
“升職?”秋少關語氣淡淡陳述事實:“Ghost裡邊工作人員除了樂隊、保潔,就是你了,我能升職到哪去。”
那邊曹平海直打哈哈,說:“到時候再說,到時候再說,到時候讓你的老闆娘來決定。”
話落,他果斷挂斷電話。
秋少關把手機揣到兜裡,慢慢悠悠往家走。
升職。
也就老闆和老闆娘兩個職位能給他挑了。
他當老闆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