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遲明說:“……自學過一點,當時借用别人的吉他,後來他轉學了,我也就此停了。”
“沒想過自己買一把?”秋少關邊在手機相冊裡翻着着卡農譜子,邊問:“既然感興趣幹什麼不繼續學?”
李遲明說:“我父母不喜歡我接觸音樂,他們覺得我唱歌很難聽,彈吉他也不會好到哪去,而且……弄這些在他們眼裡是沒出息的代名詞,以後賺不到錢的。”
秋少關把手機屏幕擡起來,到自己鎖骨的高度,想着李遲明可能看不清,又往前伸了伸胳膊,感覺差不多,才保持着,說:“我現在不就是靠音樂賺錢?”
“雖說賺的不多,但還算夠用。”秋少關補充。
“你唱歌難聽?真的假的?”秋少關說:“很多人小時候都對曲調不敏感,所以才會跑調讓别人覺得難聽,長大了未必還這樣了,你唱一句我聽聽?”
這突如其來的要求讓李遲明整個身體都就此僵硬,他幹巴巴地說:“我也覺得不好聽……”
“又不自信?”秋少關說:“你唱一句,我覺得肯定好聽。”
秋少關心底歎息了聲。
不上班還要給人做心理疏導。
他多偉大啊。
李遲明卻死活不肯唱。
他磕磕巴巴地說:“你、你教我彈吉他吧。”
秋少關卻幹脆把手機放下,“真不唱?”
李遲明再次重複道:“我唱歌不好聽,很難聽。”
“行吧。”秋少關不再勉強他,問:“你之前學到了哪種程度?會勾弦、擊弦和劃弦嗎?”
“……會。”那些有關音樂的記憶就像是刻在李遲明的腦子最深處,分明過去了很多年,但一切都曆曆在目、不曾生疏。
秋少關直接問最難點:“那你能自己看着譜子彈嗎?”
李遲明盯着譜子,卡農其實不難,算是入門曲,他小時候也練過,隻不過剛起了個頭,還沒來得及把譜子看熟,那黃粱一夢就被人打破。
他不想讓秋少關覺得自己太笨,便試了下,其實大緻都能彈出來,隻不過左右手有些配合不到位,摁品弦時總是不大能反應過來,畢竟這麼多年沒碰過吉他,總歸是心裡發怵,下意識緊張,腦袋裡對很多信息都處理不大完美。
李遲明隻能說:“……應該能吧……多練習一下。”
聞言,秋少關大手一揮,“那你出師了。”
李遲明:“?”
秋少關毫不猶豫地拍馬屁道:“你這多練習練習就好了,說明你天賦異禀,當年沒堅持學吉他簡直就是浪費了,現在重新撿起來也不算太晚。”
頓了頓,他又想起來李遲明回不去家這事兒,“以後要是沒地方去就上我家來練吉他吧,不過我大多數時間要上班,你應該碰不見我,今天屬于是特殊情況,反正你也知道鑰匙在哪,之後就自己開門進來吧。”
反正他家裡大多數時候都空着。
與其讓李遲明跟個小狗一樣蹲在樓道,不如來練吉他了。
什麼他還沒摸清李遲明底細還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跟着他這碼事完全被秋少關抛在腦後。
反正李遲明那小身闆也不像能幹出什麼壞事的模樣。
他輕輕松松就能把他給壓制住。
李遲明還未反應。
門口就傳來了道敲門聲。
秋少關看了門口一眼。
沒動。
之前也有不少打仗結下梁子的人來敲他家門。
這也是為什麼曹平海後來知道秋少關把鑰匙直接放在門口花盆裡就止不住地罵他。
人家但凡撒氣把他那小破花盆砸了,要是掉出來。
就不是開不開門的事兒了。
人家不想進來就進來嗎。
秋少關當時怎麼說來的——連居民樓裡的花盆都砸,還是不是人了。
無論曹平海好說歹說,他就是不改。
但秋少關吃過一次虧,之後就在家裡備好了棒球棒。
他駕輕就熟地從門口鞋櫃旁邊抽出棒球棒支在地上。
“誰?”秋少關問。
敲門聲驟停。
“少關,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