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少關沒紮頭發,金發散着,遮住他的眼尾。
接連通宵酗酒,秋少關眼下青印重了幾分。
蘇乞白認真地看他兩秒,才說:“别真把自己掏空了。”
站起身,蘇乞白先出去結了賬。
秋少關坐在原位置上盯着那沒人了的位置,笑了聲。
蘇乞白這是把他當什麼了。
耐不住寂寞的渣男?
走出去,就看見蘇乞白站在門口抽煙。
秋少關站到他身邊,雙手插兜,後背靠着牆。
面前的街道上車流往返,鼎沸喧嚣,吵鬧得很。
看見簇煙灰被風刮得掉落在蘇乞白衣袖上,秋少關伸手去拍下了,本意是想把煙灰拍下去,但蘇乞白像是早就注意到了那宴會,整個小臂往後一撤,翻轉了下,煙灰墜落在地上,瞬間被風卷走,不知道消失在了某個角落。
而秋少關的手掌好死不死就貼合在了蘇乞白的掌心。兩隻手掌都是溫熱的,帶着寒風裹挾不走的溫度,就像是十指相扣的前奏。
蘇乞白轉過頭,指尖夾着即将燃到末尾的煙,他眉梢低低的,沖着秋少關的臉吐出剛吸進去的那口煙,煙霧模糊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模糊了掌心溫度的感知,秋少關的鼻息間都是薄荷爆珠的涼意,那顧涼勁兒像是順着鼻腔一股腦地鑽到頭頂。
秋少關聽見蘇乞白笑了一聲。
蘇乞白說:“秋少關,想牽我手直說啊。”
他的小拇指和無名指先彎曲着蓋到秋少關的手背上,而後其他三根手指才依次蓋上去,等秋少關回過神的時候,兩人已經是十指相扣的姿勢了。
煙霧散去,先在清明中袒露的是秋少關那雙眉眼。
霧扯霧,人看人。
秋少關伸手把蘇乞白那根煙給拿了過來。
反手把煙遞到嘴邊,咬住。
最後一口煙進了他的心肺。
涼氣彌漫,卻壓不下去掌心那火燎燎的熱。
像是蠢蠢欲動的前兆。
把煙扔到滅煙箱裡,秋少關抽回手,問:“晚上去我那兒?”
頓了頓,秋少關想着八百年前在網上無意刷到的梗,故意添了句:“我家貓會後空翻。”
“别為難你家小黑了,哥哥隻要說一句你今天晚上在下邊,比什麼都強。”蘇乞白歪着腦袋看他,慢條斯理地咬字清晰道:“行嗎哥哥?不對,叫學長?”
要不是秋少關早就知道蘇乞白這人有個所謂念念不忘的初戀,這時候怕不是已經分不清情況得吧這句話當作是蘇乞白心底打翻的那個醋壇子了。
秋少關隻心底感歎了句,這人還真是愛調侃他。
秋少關從善如流應下:“走吧學弟。”
找了家便利店。
買完東西出來,秋少關就聽見蘇乞白問了句:“家裡沒有剩下的?”
秋少關說:“你又沒來過我家。”
哪來的剩下的一說。
“别人呢?”蘇乞白閑聊般問。
秋少關停下腳步。
蘇乞白也停下,轉身去看他。
秋少關笑着說:“蘇乞白,少看點兒微博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别人信那些也就算了,你難不成還不知道裡面的東西傳的有多扯蛋。”
他指網上營銷号說兩人是校友這事兒。
蘇乞白眉宇舒展兩分,“剛開始不怎麼信,後來不是親眼看見了嗎。”
“看見什麼?”秋少關反問。
蘇乞白咳了聲,清了下嗓子,用營銷号的口吻提醒道:“深夜酒吧門口,秋少關與一男子激吻。”
秋少關被他逗得笑了下,接着往前走,和他并着肩。
逐漸昏暗的天,驟然亮起的路燈。
兩人緩慢地走着,中間的距離時遠時近,不時肩膀還撞上。
秋少關的話和風一起往前飄着走:“激吻什麼的都是放屁,你看清楚了嗎?”
“不能再清楚了。”蘇乞白咂舌道:“眼神拉絲啊簡直。”
秋少關覺得這人就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兒,有時候莫名的誇大其詞,哪怕給人扣些莫須有的名頭也讓人覺得這人是單純的傻,傻到辨别不出真相是什麼,真相又被擺在哪。
秋少關說:“一會兒我告訴你什麼才叫眼神拉絲。”
“準備進軍娛樂圈?”蘇乞白笑道:“拿我當練演技的活靶子了?”
秋少關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