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都是些四五層高的小樓，外面并不寬敞的路兩邊擺滿了各種地攤，到處充斥着即将被淘汰的老舊氣息。

邱歲宜是異調局裡最年長的人，面相看着也成熟穩重，其實并不，他此時跟小學生郊遊一樣看什麼都新奇，來的路上買了不少地攤吃食。

“我之前都過的什麼苦日子，該早點申請調職的。”

簡頌章徹底繃不住了，“邱哥，那個言徹……不是，咱們言局長，實力怎麼樣？”至少要有個靠譜的人吧。

邱歲宜沉默了半天，簡頌章以為他在糾結從哪說起比較好，正要開口表示自己什麼也沒問，談到的人就出現在視線裡。

言徹蹲下|身确保一旁的小攤能把自己擋住，賣菜大姨忍不住嘟囔：“年紀輕輕幹什麼不好要來這小偷小摸。”

言徹一急，站起身要解釋，結果就是被頭頂的菜攤撞到腦袋以及和邱歲宜面對面。

“言局，你……？”

言徹擺手表示自己沒事并說：“邱哥，下次叫我名字就好。”

邱歲宜比他大，之前是正常部門的人，據說頭銜跟自己差不多，聽到異調局成立便興沖沖地申請調職過來，怎麼說也不該把自己喊得那麼高大。

而且言徹不喜歡這個稱呼，會讓人想起鹽焗……他不愛這個口味。

邱歲宜點頭，但依舊不改，“那言局你來這幹什麼？”

“大概是來确認我們有沒有認真工作好計算外勤提成吧。”簡頌章站在言徹背後幽幽開口。

言徹想說讓他不要好好的人不當走路跟鬼一樣，下一秒就見簡頌章笑了起來，用口型對他說：對吧，言局長？

言局長這個老大當得實在憋屈，弱點被人拿捏的感覺很不爽，他也隻能順着話說：“你說得對。”

他刻意忽略簡頌章的存在，上前搭着邱歲宜肩膀就往小區門口走，并解釋說：“老曹說簡頌章一新人他不放心，不然我也不想來。”

老曹就是言徹頂頭上司曹遂，剛罵完言徹不懂事，怎麼随便把新人扔出來。

邱歲宜語氣變得敬佩起來，“不愧是你啊言局長，我就說後生可畏。”

“呵……是啊。”言徹已經不想糾正他了。

背後簡頌章出聲道：“二棟，你們走過了。”

言徹回頭看了眼單元樓門口顯眼的數字，他松開一直攬着的人上前擦掉了那個明顯是近期人為描改的數字，感歎道：“老曹說得對，新人還是——”

注意到簡頌章的臉色在一瞬間更黑，言徹趕緊遠離他和邱歲宜一同進入真正的二棟。

這種老小區自然是沒電梯的，林淑蘭家在六樓，一路不停地爬上去言徹有些心力交瘁。

接着毫無意外地讓簡頌章嘲諷了一句身體不行。

言徹反駁不了，他身體一直很不好，小時候可能還健康一點，自從跟着他師父，自己那體質是一年比一年差，言徹懷疑自己被鬼氣侵蝕了，但師父說他身體沒問題，還給他拿了個辟邪的手串。

這麼多年雖然身體依舊沒有好轉，那條手串有沒有用他也不清楚，反正就當個裝飾品一直戴着，時不時還要把玩兩下求個心理安慰。

言徹躺平任簡頌章陰陽他，隻要不發生大矛盾，他和簡頌章就能和平相處在單位裡，至于一個月之後怎麼樣，世事無常，到時候再說。

看了眼周圍，對面602房門大開着，裡面空空如也，住客應該搬走有一段時間了。

敲了601的門，言徹報完自己的身份信息後掉漆的防盜門向内打開了。

門後是林淑蘭憔悴的臉，比起前幾天見面她顯得更加沒精神，“你們，來了啊。”

言徹對着她溫和一笑，親切又公事公辦道：“我是你那條案子的主要負責人，言徹，叫我名字就好。林女士，我們需要在這邊實地勘察幾分鐘，您看現在方便嗎？”

林淑蘭眼神沒什麼變化，擡頭看到他背後還有兩個人後才緩緩挪動步子讓路。

一進屋幾人就明顯感覺不适，明明是深秋，這就算是頂樓也不該這麼悶熱，窗沒開，屋子裡發酵着一股黴味。

言徹想去開窗但被制止，林淑蘭窘道：“我最近感冒了，可能不太方便。”

能理解，畢竟溫度降得厲害，醫院呼吸科最近都排起了隊。

言徹打量完整個房間的布局，很标準的兩室一廳，但家具意外的很新。

沒見到其他人，他突然問：“你和你丈夫感情平時怎麼樣？”

林淑蘭第一次報案就是因為這個，隻是一直沒人管，現在言徹提出來她還有些意外，連忙答道：“很好，他，比較老實，平時也不怎麼說話，我們是相親認識的，結婚也有十年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絮絮叨叨，言徹趕緊對邱歲宜說：“下樓找幾個鄰居問問。”

林淑蘭一直說她丈夫對她很好，但報案卻是因為家暴，後來又是那張人皮，結果現在什麼也不提了，亂七八糟一堆。

簡頌章看邱歲宜要出去，言徹現在也沒給自己什麼任務，他便就跟着一起了。

言徹知道簡頌章不樂意和自己待一塊，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自己索性也不管他。

“林女士，你家對面是什麼時候搬走的？”言徹突然打斷她問起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