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快被他尴尬死了,方才林青峰聽說爹爹和爺爺沒事,就自覺地去廚房幫林阿爺做早飯去了,這會剛好端着稀飯從廚房出來。
不知道剛才田小花這麼沒形象地趴在桌子上有沒有被林青峰看到。
“你,你莫要撒嬌了……早飯吃了沒有,我阿爺做好早飯了。”
田小花一骨碌爬起來,“還沒,早上那會也沒心情吃早飯呢。”
林阿爺見兩人聊的差不多了,就招呼田小花,“小花,去将你娘和弟弟喊來一塊吃,阿爺今早做的多。”
田小花應了一聲,跑回家去喊人了,沒一會兒,田小花自己苦着臉回來了,手上還端了一碗鹹菜。
“我娘說她的早飯也快做好了,就不過來吃了,叫我把這個拿來,這是我娘自己腌的鹹菜。”
林爺爺笑道,“你娘就是太客氣了,過來一塊吃吧。”
今天早上的早飯做的匆忙,林阿爺就拿玉米面下了一鍋稀飯,又蒸了幾個宣軟的大饅頭。拿家裡熏的雞炒了一鍋辣辣的青椒雞丁,又拌了一碗酸豆角,再配上田小花拿來的鹹菜,四個人吃的肚皮溜圓。
吃完飯,田小花拍着肚皮滿足地說,“林阿爺做的飯真是太好吃了,不管吃多久都不會膩。”
林雪吃的不多,他飯量一向都很小,看田小花這副樣子嫌棄極了,“快點坐好,怎麼沒個哥兒的樣子。”
“哥兒是什麼樣子?你這樣嗎?”
林青峰看着林雪同田小花打鬧,有田小花在,林雪也會顯得更孩子氣一些。
平時的林雪太懂事了,完全不像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林山和林爺爺一直到了下午才回來,回來時兩人的臉上都很凝重。
他們白天幾乎都沒吃什麼東西,到家後林阿爺給他們下了兩碗面疙瘩湯,兩人呼噜呼噜吃飽了,才有餘裕講起早上發生的事。
劉秀兒的婆婆喚作劉翠芳,和劉秀兒還能稍微沾上點親戚關系。當初劉家把劉秀兒嫁到隔壁村未嘗不是想着沾親帶故的多少也能照看一點,結果沒想到親家到成了冤家。
昨日劉翠芳帶了一個她兒子給她請的車夫一塊到了平陽村,說是大兒子如今發迹了,要将弟媳接過去一塊過日子。
劉家思忖半天,覺得沒必要過去。劉秀兒會繡花,她回娘家這幾年不僅不會給娘家拖後腿,繡出來的東西還能補貼娘家。最重要的是,一家人都疼愛的女兒家嫁到了鄰村去,不僅一天福沒享到,反而受了不少的罪。
劉翠芳當初去了鎮上過日子時可沒想着把劉秀兒帶過去,五年了不聞不問,今天突然跑過來說要帶别人走,你說你心裡沒有鬼,擱誰都是不信的。
劉翠芳昨天嘴都說幹了劉家也沒同意,當下就賴着不走了。劉家招待了她一晚,今天早晨她趁着天黑叫車夫把起來做早飯的劉秀兒直接綁了去。
這一鬧動靜可就大了,劉家出來追,驚動了住在周圍的村民,劉翠芳和那車夫就被攔了下來,争執間劉秀兒就被馬車撞昏了。
村長和幾位村裡的老人做主先将劉秀兒送去看大夫,劉家見劉秀兒受了傷怒極了,要将劉翠芳告到官老爺那,一行人又扭送了劉翠芳去了官府。
結果劉翠芳到了官府就開始哭訴,說自己隻是不忍心自己的兒媳婦在村裡過苦日子,想帶她到鎮上生活罷了。
鎮上的縣令查了平陽村和劉翠芳村子的戶籍登記,又喚了在鎮上當賬房的劉翠芳的大兒子趙文過來,一番審問後判了劉翠芳五個大闆,由其子趙文代受。
而劉秀兒,雖然她與劉翠芳的二兒子趙洪夫妻關系并未斷絕,但五年前趙家的做法雖無抛棄之名但有抛棄之實,等劉秀兒醒後可以按其意願是否與趙家斷絕關系。
林雪聽到這兒,送了一口氣,“還好,秀兒姐在村裡能好好過日子,要真的去了趙家還不被折磨死了。”
林山皺着眉,“也不知道那個趙家打的什麼壞主意。”
林雪沒說話,他也不清楚趙家突然要來接人是為了什麼。
說完了早上遇到的糟心事,林山看向林青峰,“今天從衙門出來的時候遇到于秀才了,他聽說村長去了衙門便向夫子請了一天的假。如今正在村裡,明天一早我們帶些糖去拜訪一下于秀才吧。”
林青峰答應着,心想等會要将毛筆墨水拿出來練練字了,不然明天過去的時候連自己識不識字都說不清可就鬧了笑話了,至少得帶一張大字過去吧。
于秀才平時都在鎮上的鄉學裡讀書,也不是要開門收弟子的夫子,要是自己連字也不會寫便去問如何考秀才,怕是隻會讓人覺得不自量力。
林青峰又陪着林山說了會話,就把屋裡的毛筆和宣紙拿了出來。在正堂的飯桌傷擺好,倒了一點水在硯台裡磨墨。
東西都準備好了之後,林青峰打算趁着天還沒黑,多練幾張。
他深吸一口氣,懸着臂穩穩地在紙上落下一筆。林青峰上一世沒有學過毛筆字,但他練過不短時間的硬筆書法,如今毛筆字寫的雖然不如硬筆字好,但也不算很差,多練習幾張一定會寫的越來越好。
林青峰花了半個下午的時間,寫了兩張大字,感覺練的差不多了才将紙裁成與普通書籍差不多的大小,照着買來的書,端端正正地抄了一頁,預備明天一塊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