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绯色束腰魚尾裙,裙裾側邊開叉,行走時,修長雙腿交疊,使得魚尾輕擺,宛如徜徉雲端的瑤池仙鯉。
“她”眉目疏朗,紅唇如火,銳利的目光掃視全場,所過之處,無不牽動人們的心神。明明“她”身邊跟着一條穿西服的滑稽小狗,卻無人在意,每個人的視線都聚焦在“她”身上,臣服于“她”那王者般懾人的氣場。
“她”懷中抱着一張初中女孩的校服照片,照片中的姑娘五官比“她”小巧一些,卻依然能看出相同的痕迹。
人們幾乎立馬認定,“她”就是姜小姐,是十年後,長大歸來的宏海千金!
記者們按捺不住激動,紛紛按動相機快門。
姜小姐不愧是豪門千金,這顔值,這氣質,放在港台娛樂圈也是獨一無二的,若是照片刊在明天的頭版頭條上,隻怕報紙銷量要創新高!
戴着鑽石面具的姜予眠訝然定在原地,心髒劇烈狂跳着。這、這突然出現的“女人”是誰?
舞台後方,言雪晴捂住嘴巴,掩下驚聲尖叫的沖動,目光從姜予眠身上移開,看着這個紅裙“女人”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整個宴會廳鴉雀無聲,人們連呼吸都輕了許多。
觀衆席上,賀鳴行赫然起身,不小心撞翻了椅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女人”,就要向前沖。
賀向東趕忙拽住他,聲音急促又低沉:“林大師算得真準,大事真的發生了!事關賀家百年興旺,你哪都不許去!”
“爸,她是言盞月,是言盞月啊!”
身穿魚尾裙的“女人”和記憶中青澀明媚的少女重疊起來,賀鳴行恍然像是坐在了初中開學典禮的操場上。
作為學生代表上台發言的言盞月雖身着校服,卻也像此刻這“女人”一樣,沉着,穩健,目不斜視,一步步走向萬衆矚目的舞台。
賀鳴行不顧一切地甩開賀向東,三步并作兩步蹿到“女人”面前,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手腕。
“眠眠!”
賀鳴行目光灼熱,喉嚨幹澀,這簡單的兩個字,幾乎用盡了他的全部力氣。
“女人”美眸向他劃來,紅唇輕揚,帶着勾魂攝魄的氣度。
“去你媽的眠眠。”
“……”賀鳴行一愣,就覺得這聲音不太對,分明澄澈仿若雨後初晴的天空,卻低醇有磁性,與女性的柔美完全不搭邊。
再一看,這人穿着平底鞋,卻比他還高出小半個頭。
也太高了些……
他不得不仰頭看“她”,這才又發現“她”喉結處有一塊性感的小突起。
“你你你你……”他驚得連連後退,語無倫次地道,“你是男的!你不是眠眠,你是言不浔!”
“汪嗚——!”二狗似乎等的就是這一聲,張開四肢,歡呼着向舞台狂沖。
它是桃心臉的哈士奇,開心起來時,五官亂飛,耳朵幾乎瞧不見,舌頭像攪拌機的扇片甩個不停。
離它最近的一個老太太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新燙的時尚發型就被它壓塌,随即後背一沉,二狗踩着她肩膀砸進了人群。
“汪嗷嗷嗷嗷嗷嗷——!!”
戰歌起,向前進,歡樂小狗橫沖直撞,頂翻一張張椅子。
四下裡一片人仰馬翻。
姜浩海反應迅速:“保安!保安!”
保安隊長有苦難言,他是保安,不是抓狗隊長。
作為一隻拆家犬,二狗精力旺盛,每天都要跟言不浔晨跑二十公裡,今天有事耽擱了,種族天賦在此刻延遲爆發,戰鬥力堪比猛虎下山。
幾個利落的縱躍之後,二狗來到舞台下方,觀衆席的前排。
它藍汪汪的小眼睛轉來梭去,在陳麗娟和張曉蘭兩個“熟人”臉上來回遊蕩。
昨天狼狽的記憶卷土重來,兩人都是一個哆嗦,陳麗娟下意識就想把張曉蘭推到面前。
可是張曉蘭爛醉如泥,噸位那不是一般重,陳麗娟又有傷在身,試了幾次都不成功,最後絕望地看着二狗“嗚嗷”一聲向自己懷裡撲來,吓得她翻倒在地,本就骨裂的尾椎疼得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