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陰陽怪氣的幾句話氣得胸口起伏,卻又自恃着身份,不得不耐着性子跟姜浩海說:“姜董,瞧瞧你兒子,就是這麼跟長輩說話的。”
“長輩?”言不浔嗤笑,指了指一旁默默垂淚的陳麗娟,“我們家長輩好好在那坐着,沒死呢!你算哪門子狗頭長輩?烏龜之所以長壽是因為手短,你倒好,爪子伸到姜家門裡,怎麼,還想讓我爹姜浩海認你當媽不成!”
“哎你……!”老太太看看陳麗娟,又看看姜浩海,愣是反駁不出來。
她給姜浩海當媽?像話嗎!
言不浔站起來:“你們這些人啊,口口聲聲說自己有錢,看不上我的金鍊子,可事實是,我的金鍊子就是丢了,在眠眠的專屬宴會上丢了!你們千方百計阻止報警,是想給眠眠下馬威,還是完全不把我姜家放在眼裡?!”
“不是,我……”一旁姜予眠冷不丁被點名,臉色蒼白起來。
言不浔擡手打斷她:“眠眠你先别說話。一條金鍊子是不值錢,市價也就兩萬八,可也達到了立案标準。且在你們眼中的不值錢,卻相當于一個雙職工家庭幾年的工資,你們明知眠眠就是被這樣的人家收養,卻偏要在她心上捅刀,安的什麼心?
“我爸姜浩海當年是入贅沒錯,可也容不得你們這樣羞辱。到底是誰偷我的金鍊子,勸你立刻交出來,不要妄圖繼續破壞眠眠的宴會,否則眠眠可不會放過你們!”
字字句句都在姜浩海的死穴上蹦迪,姜浩海氣得怒吼:“你閉嘴——!”
宴會廳裡就是一靜,言不浔看好戲似地盯着他。
半晌,宋焱吃多了,不高不低打了個嗝:“呃~~!”
姜浩海這才将怒火壓下,聲音沉沉道:“沒準是剛才掉在哪了,你再好好找找。實在不行你說一下你那金鍊子長什麼樣,趁着警察同志都在,大家幫你一起找。”
“就是一條純金的鍊子,”言不浔立馬順竿爬,比手畫腳地說,“鍊子上有塊金牌,正面是一個名字,背面刻着兩棵紅杉樹。”
“什麼,兩棵紅杉樹!”聞言,立馬就有人警覺起來,“這圖案可不一般,年輕人,你這不是普通的金鍊子吧?”
“那當然。”言不浔瞧了一眼姜予眠,“我們言家雖然敗落,人脈卻還在,人家一聽說我要回來參加眠眠的認親宴,立馬定制了這條金鍊子。你們也别怪我危言聳聽,這鍊子要是丢了,會引發很嚴重的問題。”
“嘁,說得這麼玄乎,誰信呀。”張曉蘭明晃晃地翻白眼。
可是卻沒人聽她的,當年言家的人脈有多廣,在座不少人多少都知道一些。
一名老者看向姜浩海:“姜董,還是交給警察辦案吧。人家肯把帶有紅杉樹圖案的東西送給你女兒,足見對你女兒的重視,你可不能辜負人家的一片心意。”
姜浩海沉默地點了點頭,忽然發現,事情似乎漸漸脫離了掌控。
雙方達成一緻,警察分成兩隊,一隊在宴會廳進行地毯式搜索,另一隊将所有人賓客請到休息室搜身檢查。
姜予眠愣愣看着這幕,心髒咚咚狂跳着。
她不知道兩棵紅杉樹的圖案代表什麼,甚至猜不出言不浔送她金鍊子的用意,不過既然這金鍊子意義重大,就說明言不浔認可了她這個姐姐。
還以為要多費一番工夫,沒想到言不浔是個蠢貨,倒省了她不少力氣。
她悄悄在心裡松了口氣。
不一會,金鍊子就找到了。
負責搜身的女警将其遞給言不浔:“你看看,是不是這條?”
“對,是它。”言不浔瞥了一眼,轉手遞給姜予眠。
燈光下,鍊子散發出澄黃光暈,一看便知金子的品質不俗,且金牌造型别緻,又有着那樣的附加價值,姜予眠的呼吸急促起來。
她手指磨挲着那兩棵紅杉樹的圖案,滿懷激動地将金牌翻過來。
“……”
正面确實刻着一個名字。
但卻不是她的名字,而是——
二狗。
鬧了半天,這隻是一條狗鍊,根本不是言不浔送她的禮物!
“弟弟,你這是……什麼意思?”姜予眠傻眼。
“什麼意思?”言不浔慢慢站直身子,臉上表情由最初的平靜逐漸變得癫狂,嘴角上揚,他放肆大笑起來:“噗哈哈哈哈!”
他握手成拳,像拍冬瓜一樣在姜予眠腦袋上敲了敲,咚咚!
爾後,他湊近她,涼如寒泉的嗓音如爬行在姜予眠骨髓裡的蛇。
“眠眠,你脖子上這顆大瘤子可真漂亮!還不明白嗎?我啊,是專門來砸你場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