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憤填膺地說完,賀鳴行自我反思,語氣有點重。
他從錢包裡抽出幾張鈔票,想了想,又放回去,換成一張銀行卡,推到言不浔面前。
“為了你的事,你姐姐最近沒少擔驚受怕,有家不能回,還要被外人指指戳戳,置疑身份。你看我的面子,拿着這兩萬塊錢發表一份聲明。說明宴會的事都是你的錯,為了補償你姐姐,言宅必須過戶到她名下。還有那首《春野》,雖然池書的專輯被你攪黃了,但你姐姐将來和華鳴簽約還能用,你不能收回,也算是你給她的賠禮。”
言不浔安安靜靜地聽着,不置一詞。
賀鳴行想了想,又說,“對了,還有林睿的事,聽說也是你搞的鬼。一會林睿到了,你給他賠個不是。眠眠一向大度,她弟弟想來也不差,如果不是你得理不饒人,關系也不會搞得這麼差。”
“你真這麼想?”言不浔好笑地問。
“廢話!”賀鳴行聲色俱厲,“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品行低劣,沒素質!”
“我的意思是,”言不浔湊近他,聲音輕得像羽毛撓過耳廓,“你真的認為姜予眠就是你的白月光?”
“她不是,難道你是嗎!”賀鳴行勃然大怒,一把奪回銀行卡,“言不浔,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以為在宴會上搞那麼一出,大家就會相信你,置疑眠眠的身份?我告訴你,謠言止于智者,沒有人會相信你,眠眠純潔無垢,豈容你沾污!”
他将銀行卡重新放回錢包,仍舊氣得胸膛起伏,打量着言不浔,又說:“你這身衣服偷來的吧?我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晚上對面的酒店有一場時裝秀,我和你姐姐都是受邀嘉賓,是尊貴的VIP!你要是心裡還有你姐姐,就不要去丢人現眼,免得到時候出洋相,别說我和你姐姐不幫你!”
他說完,起身就要離開,可才走了幾步,又猛然想起,真是氣昏頭了,眠眠和小睿還沒來呢。
他頤指氣使地吼言不浔:“你還不滾?”
言不浔氣樂了,這特麼是他的真命天狗?還真是狗啊。
不過他答應了阿流,今日不怼人。
他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猛地朝賀鳴行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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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姜予眠灰頭土臉地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一眼便看見臉上沾滿污漬的賀鳴行。
“鳴行,你怎麼了?月影呢?”
心裡嫌棄着,眼神卻極為擔憂,姜予眠溫柔地拆了一包紙巾,細細為賀鳴行擦拭。
盡管污漬已經幹涸,擦了也沒用,但賀鳴行心裡受用,苦笑一下:“别提了,月影沒來,反倒見到了言不浔。眠眠,你這個弟弟,真是不管不行了。”
“這是他幹的?”姜予眠瞳孔震顫,聲音不自覺揚了起來,“一會還要參加時裝秀,你怎麼也不回酒店洗洗?”
“我這不是怕你找不到我。”賀鳴行環顧四周,關切道,“怎麼就你自己,小睿呢?”
不提還好,一提姜予眠的臉徹底垮了下來。
她悶悶道:“T國這些辦事員可真會惡心人,一點小事,錢塞了不少,事情卻一件不辦,我看小睿是不能提前出來了。”
“沒事的。”賀鳴行趕忙安慰她,“反正也沒幾天,撐一撐就過去了。”
“你說的對。”姜予眠點點頭,很快放下這個話題。
從咖啡店的窗戶望出去,華燈初上,一輛接一輛的豪車在酒店門口停駐,衣着時尚的各界名流聚集在不斷閃爍的鎂光燈下,熱鬧地寒暄着。
姜予眠收回豔羨的目光,對賀鳴行正色道:“你先回酒店換衣服。晚上的時裝秀才是大事,關系到我們能吸引多少人脈。你那個朋友沒問題吧?”
“放心。”賀鳴行握緊她的手,自豪道,“我朋友可是這次時裝秀的内部人員,他給我的票是VIP,坐前排的,很容易被記者拍到。眠眠,隻要你登上時尚周刊封頁,一定會大出風頭,成名指日可待。”
“我聽說這種高端時裝秀結束後,都有拍賣環節。想要出風頭,我們還得拍下設計師力推的主秀款。”姜予眠沉吟着,憂心忡忡地低下頭,“隻是我家裡現在的情況……”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賀鳴行立刻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道,“不過一件衣服,我還不至于買不起。”
“那好吧。鳴行,謝謝你。”
聞言,姜予眠總算舒展眉眼,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