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向東的生日宴定在12月中旬,言不浔抓緊時間寫了首新歌,又從過去的舊作中挑了幾首還不錯的,一并交給阿流。
阿流從新招的幾名小藝人裡挑了兩個資質好的錄唱片。
錄音當天,言不浔到錄音棚裡圍觀了一場,緊皺的眉頭一直沒舒展過。
錄音棚的負責人谄媚道:“不愧是月影親自挑中的新人,嗓音真是好。”
阿流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嗓音好,不代表唱得好,看不出我哥很不滿意?”
負責人在20度的空調房裡出了一腦門汗,當場不敢說話了。他頂多算個音樂發燒友,哪能真評判出唱功好壞。
言不浔也沒把他放在心上,隻對阿流淡淡道:“這姑娘缺點靈氣。”
阿流又翻了一個白眼:“那是,在你眼裡除了貓哥,誰都缺靈氣。”
言不浔斜眼:“你對貓哥很有意見?”
阿流叉腰氣哼哼,腦門上大大一個“意見”。
從聽說言不浔想簽苟彧時起,他就開始鬧脾氣。理由很簡單,苟彧身份成謎,還是米國頂尖造星工作室旗下的藝人,現在又因一部《西行》大火,據說港城影業也想挖他,但米國公司開出天價解約金,讓人望而卻步。
“貓哥一個演員,唱歌未必行,你還讓小姨以言家的名義去和米國公司談,簡直是打言家的臉。”阿流小聲逼逼。
言不浔沒好氣:“小姨都沒意見,你哪來這麼多意見?”
“我是怕你色令智昏!”
阿流想起那天苟彧抱着言不浔啃就心堵,狗東西有手有腳,還好意思騙言不浔是二狗,偏偏言不浔就信了!
信了!!
阿流簡直不知道該怎麼罵醒言不浔,再這樣下去,隻怕言家家産都要拱手讓給“二狗”喽。
他氣得鼻孔快要冒煙,從錄音棚出來,就自顧自悶頭往前走。
言不浔拽了他幾次,沒拽回來,隻得耐着性子解釋:“今年一年,僅僅華納一家公司就推出三十五名新人出道,整個港台娛樂圈發行唱片三百一十張,最火的唱片全年銷量六百萬張,最差的隻有八張。你覺得剛才那小姑娘,能賣出多少張?”
“做好宣發,怎麼也有一兩百萬吧。”阿流咕哝。
“不,她的嗓音不适合我的曲風。僅憑月影之名,很難将她推向高位。首張唱片或許能讓她爆紅,之後呢?大浪淘沙,沒有一條正确的路,她會被後浪拍死在沙浪上。半年前推出的那三十五名新人,到現在年尾,你還記得幾個?像她這樣毫無背景,失敗之後,你讓她怎麼辦?”
“所以你就選擇已經爆紅的貓哥?”阿流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但還是很生氣,“那也可以簽别的歌手,為什麼偏偏是苟彧?”
“因為我要月影之名,傳遍世界。”
李吟芳的出現讓言不浔意識到,言盞月不一定非得在華國,她也可能在H國,在歐洲,甚至是偏僻的非洲高原。他不可能翻遍世界的每一寸土地,隻能打出月影之名,讓言盞月自己走到他面前。
他自己是沒有征戰娛樂圈野心的,比起無名新人,他更喜歡已經爆紅全球的苟彧。就算最後這人一敗塗地,他也養得起。
當然,最後這句就沒必要告訴阿流了。
言不浔轉移話題:“你真不和我一起回東海?”
“不去。”阿流一口回絕,“我發過誓,這輩子不再踏足東海半步。東海的事,你讓宋三火去辦吧。”
阿流十三歲那年被親生父母賣給人販子,親眼見到親爹像兜售豬崽一樣讨價還價,最後僅僅将他賣了五百塊,還嫌棄他不值錢。
他不是家裡的老大,也不是老幺,對家裡的貢獻約等于無。那一年,親爹偷廠裡食堂的豬肉被開除,家裡窮得揭不開鍋,聽人說某些地方喜愛十幾歲的少年,毫不猶豫就把他賣了。
他對東海沒有回憶,隻有無休止的怨念,他怕自己回去後,會忍不住沖到曾經的家裡,提刀将那家人全殺了。
言不浔說不動他,隻好自己收拾行李回東海。
對此,秦詩盈不滿地嘀咕了好幾天。
阿流陪言不浔去H國的這段日子,每天都會給家裡彙報情況,他在言家生活多年,早已把言家當成了最堅實的後盾。
可宋焱不一樣。
宋焱腦袋一根筋,遇事隻認言不浔,言不浔不喜歡凡事找家裡,他也就不喜歡找家裡。
秦詩盈說服不了宋焱,就想給言不浔身邊塞點人,結果統統被他挂到娛樂公司名下,成為了開拓東海事業的先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