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羽絨服穿在他身上毫不臃腫,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樣,淺藍夾雜着明黃的色調分外時尚,襯得他唇紅齒白,十足俊秀。
林睿眉心跳動,登時怒從心起:“好哇,我說誰這麼放肆呢,原來是他!”
他三步并作兩步沖到言不浔面前,揮舞拳頭吼道:“你在幹什麼!這是奶奶宴請客人的房子,還不快住手!”
言不浔被他推得踉跄一下,咖啡杯落地,滾燙的液體濺灑出來,還好天氣寒冷,言不浔沒有受傷。
言不浔看着林睿,隻短暫地驚訝了一瞬,林睿是姜予眠養母的兒子,幫姜家做事,他并不意外。
他隻是很可惜摔碎的杯子:“奧地利皇家工坊1996年推出的限量紀念款咖啡杯,原價2899美金,現在有價無市,黑市收購價格翻了足足三十倍。”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睿,揚起戲谑的笑容:“刷卡還是現金?”
“什……”林睿皺起鼻子,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自己沒拿穩,怪我咯?一個破杯子值什麼錢,鬼才賠你!”
“那就法庭上見。”言不浔不和他廢話,叫宋焱過來拍照留證,又怼着他的臉拍了幾下。
林睿氣得不輕,新仇舊恨紛亂湧至心間。
說起來,他現在變成這樣,都是言不浔害的!
整個七月他都被關在T國的看守所裡,錯過了好幾個華人電影的試鏡機會。
别看中國功夫在好萊塢大受歡迎,其實能火的明星屈指可數,再加上文化差異,華人能得到的試鏡機會少得可憐。何況他還不會功夫,也沒有過人之處,機會錯過就是錯過了,甚至因為沒有提前說明就放導演鴿子,風評被害,等他好不容易從看守所出來,米國娛樂圈已經“查無此人”。
他看不上國内娛樂圈,港台又擠不進去,削尖了腦袋在米國跑龍套,也被言不浔三言兩語攪黃了。
再加上姜予眠的事,樁樁件件,足以令他視言不浔為仇雠。
現在這人膽敢叫他賠一個破杯子,張口就要兩千多美金,笑話,世上哪有這麼貴的杯子!
他猛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揪言不浔的衣襟:“少給臉不要臉!這個家根本不歡迎你,識相的就趕緊帶着你的東西滾蛋,否則難堪的隻有你自己!”
他的手将将碰到言不浔的衣料,就被宋焱一掌拍開。
宋焱挺身擋在言不浔面前,臉色不善地盯着他:“你算老幾,要滾也是你滾!”
“你,你……”林睿咬牙切齒,越不過宋焱這堵“人牆”,隻能憋屈地用食指隔空點着言不浔,“你住下來也沒用,元旦奶奶要舉辦茶話會,過幾天就會派人來打掃衛生,你帶來的這些東西,統統要丢出去!”
“你奶奶,誰呀?”言不浔聽得糊塗,“你奶奶姓林?叫林什麼?我認識嗎?”
林睿氣得磨牙,半晌憋屈道:“是你奶奶!”
“陳麗娟?”言不浔反應過來,撲哧一聲樂了。
老太太好面子,被孫子趕出家門這麼丢臉的事,肯定不會到處說。外界以為她隻是單純地搬家,她呢,見這房子沒人住,自然打起了強占的心思。
言不浔笑道:“她辦茶話會,跟我的房子有什麼關系?就算有關系,我奶奶辦茶話會,和你又有什麼關系?”
林睿身上總是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讓言不浔很不喜歡,說完這句言不浔就對宋焱招招手:“合同給他看看,讓他趕緊走。”
租賃合同宋焱随身攜帶,剛從口袋裡掏出來,就被林睿一把抓過,看也沒看撕成了兩半。
“向叔叔!”他回頭對正帶着下屬清點損失的派出所向所長喊,“可以立案了嗎?”
“早就可以了。”向所長背着手,下巴點着工人剛搬出來的一個沙發,“光這一件就值好幾千。小睿,還是按老規矩辦?”
“嗯。”林睿點了點頭,發紅的眼睛陰恻恻瞪着言不浔,“向叔叔,這是小事,就别告訴家裡了。”
“放心,規矩我懂。”向所長沒見過言不浔,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叫來兩名下屬,“上铐子,抓回去先關一晚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