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記者連忙有學有樣,争先恐後地抱着相機湧進房間。
明日頭條的标題他們都想好了:六旬老太癡戀雙十小夥,姜賀聯姻竟然是這個意思!
勁爆!低俗!也絕對吸人眼球!
誰都想不到,往日裡德言容功的姜老夫人,背地裡竟幹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來。雖說如今戀愛自由,可賀鳴行都能當她孫子了,自由度未免也太大了些。
姜浩海血壓狂飙,反手狠狠一拳頭砸在姜予眠臉上:“這就是你非要看的好事?還嫌不夠丢人嗎!滾,都給老子滾!”
姜予眠也很慌亂,她明明看見言不浔把賀鳴行扛進房間,怎麼……陳麗娟也在呢?
她一時懵了,被姜浩海狠踹數腳,胸口陣陣發緊,哇地噴出一口鮮血來。
“别打了,别打了!”言雪晴哭着撲到姜予眠身上,拼命替她抵擋着姜浩海的怒火,“不能全怪眠眠,她隻是關心鳴行……”
“放屁!”關聯人員之一的賀向東怒火不比姜浩海小,他扒開人群,用力将陳麗娟從兒子身上撕下來,“我兒衣服完整,分明是你姜家的老不羞霸王硬上弓!”
咚的一聲,陳麗娟被他推倒在地,卻渾然不覺得痛,仍舊嚎叫着,蟲子似地滿地蠕動。
姜浩海終于看出了些許不對勁,快步上前,脫下外套将陳麗娟裹起來:“媽,你怎麼了,我是你兒子啊。”
遠看不知道,近看吓一跳,陳麗娟表情迷離,涎水橫飛,一雙眼睛像抓不到焦距似的半睜着,目之所及處,就是她挺身蠕動的方向。
姜浩海被她有勁的雙臂牢牢拽着,不可避免地挨了好幾下,登時臉色鐵青,胃酸翻湧。
這時人群後傳來一聲響亮的吆喝:“來了來了,水來了,都讓讓嘿!”
宋焱提着一大桶冰水,不容分說兜頭潑下。
嘩啦一聲,母子倆雙雙浸了個透心涼。
姜浩海凍得發抖,陳麗娟卻漸漸清醒過來。
“浩海,我這是……”她茫然地環顧四周,不明白為什麼房間裡突然湧進這麼多人。
姜浩海苦澀地看着她,什麼也回答不了。
言不浔仍舊坐在窗台上,兩根手指翻弄照片,嗓音不急不徐,不留餘地地直言道:“沒什麼,就是你自薦枕席,強要了賀鳴行。”
“什麼……”記憶慢慢回籠,陳麗娟渾濁的雙眼終于找到焦距,良久之後,她埋首伏在姜浩海肩頭,羞憤難當地捶胸頓足,“哎喲我不活啦——!!”
賀鳴行早就沒臉見人,團縮在床頭,用棉被緊緊裹住了腦袋。
姜浩海從沒見過老娘如此失态,心中怒極恨極,大腦反而高速運轉起來:“這是有人暗害,賀總,給個說法吧。”
賀向東心頭狂跳,仔細觀察姜浩海,确定他不知道真相。沉默半晌,賀向東恨聲道:“這事,我兒也是受害者。”
“你不認賬?”姜浩海久經商場,熟知虛虛實實的談判伎倆,怎會信他?聲音裡浸出幾分危險。
賀向東當然不認賬,眼珠一轉,福至心靈:“我記得老夫人最後那杯酒,是浔浔給她的……”
“對,就是他!也是他把賀鳴行扛上來的!他還拍了照片提了水!爸,就是他害奶奶,你還要包庇他嗎!”姜予眠被揍得爬不起來,但這打不能白挨,抓住機會,她聲嘶力竭地喊叫起來。
陳麗娟也終于回過了神,一把掀翻姜浩海,嘷叫着向言不浔沖來:“是你,就是你這黑心爛肝的小畜生!”
她目眦欲裂,十根貼着漂亮美甲的手指如同利爪,面目猙獰地向言不浔臉上抓來。
言不浔格開她,直接跳到了窗台上。
他見識過姜家人的無恥,但每當他以為這就是極限時,姜家人總會突破下限,帶給他全新的驚喜。
他一腳将陳麗娟踹開,高高揚起照片:“奶奶,你還是脫了衣服好看。”
“你,你!……”陳麗娟羞憤欲絕,上蹿下跳着想把言不浔拽下來,可言不浔比她靈活得多,她忙活一通,反把自己累得夠嗆,索性一屁股坐地上,拍着大腿哭嚎,“天殺的小畜生,你是見不得我姜家好,恨不得殺了全家啊!”
姜浩海本來不覺得這事兒和言不浔有關,但他手裡拿着照片,這讓姜浩海顔面掃地,當即斥道:“胡鬧,你拿着照片想幹什麼,還不給我!”
“給你?”言不浔居高臨下看着他,輕笑,“然後給現場所有記者封口,這事兒就坐實了我的鍋,對吧?”
“你把照片給我,其它的等查清楚再說。”姜浩海強壓着火氣,循循善誘。
言不浔早已不信他。沒有抓到賀鳴行的現行,這事兒就查不清楚。陳麗娟和姜予眠吹耳邊風,這口大鍋注定扣在他頭上。
陳麗娟恨聲道:“就是你,小畜生,有本事你站着别動!”
她環顧四周,忽然操起一把實木椅,狠狠朝言不浔砸來。
姜浩海下意識要攔她,卻沒攔住,隻聽嘩啦一聲,玻璃窗應聲而碎,言不浔猝不及防地向樓下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