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是,言不浔根本沒瞧出他的異樣,隻再三囑咐苟彧:“聽到我說的了嗎,回話。”
苟彧十動然拒,一雙冰藍色眼睛左瞅瞅,右看看,就是不理言不浔。
直到被言不浔逼得沒辦法了,他才停下腳步,倨傲地擰了下嘴角:“也不是不可以,你先親我一下。”
言不浔:“……”
别說還有外人在,就是他這比言不浔高出半個頭的身高,都讓言不浔沒法毫無負擔地親他。
苟彧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猛地将言不浔推到一棵粗壯的樹幹上,欺身上前:“你親不親?你不親我,我就親你了。”
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本就晦暗的光線愈加隐匿下來,言不浔滿眼都是這貨“以下犯上”的俊顔,心裡一串髒話狂奔而過。
苟彧掐着他腰間的軟肉:“親不親?親不親?”
“親親親!”言不浔頭皮發麻,沒辦法,自己養的狗,哭着也要寵下去。
觑着老栓走遠了,他這才踮起腳,飛快地在苟彧額頭啄了一口。
然後習慣性:“呸呸呸!”
苟彧舒服眯到一半的眼睛登時拉耷下來:“你嫌棄我?”
“……倒也不是。”眼見這人要怒了,言不浔趕緊順毛,“主要以前你毛茸茸的,親一口,滿嘴毛,我吐毛球都養成習慣了。”
苟彧摸摸自己光潔的腦門,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他單手撐在言不浔耳邊,眉飛色舞道:“這好辦,換我親你就是了。”
“你親?你别又親得我一臉口水……”言不浔嘟囔着,随即想到這貨親人,已經不會像小狗那樣亂伸舌頭,隻好讷讷道,“那、那你快點,隻準親一口,不許伸舌頭。”
“你又不是巧克力,我舔你幹什麼?”苟彧輕笑着捧住他的腦袋。
正要朝腦門上蓋章,老栓回來了。
雖說兩人都是顔值驚人的大帥哥,但老栓是個傳統男人,哪受得了這個,急忙捂住眼睛:“我沒看到,我什麼也沒看到!你們走不走,再不走天要黑了!”
言不浔偏頭看他,又看了看密林的層疊的山巒,眼神裡透露出幾分冷意,也不知是不是生氣老栓攪了他的“好事”。
隻聽他清泠的嗓音仿佛敲擊在冰冷的玉石上:“老栓,還要走多久?”
“快到了,快到了。”老栓趕忙道。
“是嗎?”言不浔不動聲色将苟彧推到身後,撩起眼皮,好似漫不經心地睇了老栓一眼。
隻這一眼,便讓老栓一個粗犷漢子沒來由後心發涼。
再開口時,明顯底氣不足:“是啊,怎麼不是呢。言少爺,我是老員工,還能把你帶迷路了不成?”
“這可不好說。”
話音落地,言不浔陡然臉色一沉,拽着苟彧就往旁邊的小坡滾去。
下一秒,幾隻矯健的紅狼猛地鑽出草叢,嘷叫着向老栓撲來。
紅狼是本地叫法,學名叫豺,體型比狼小,性情卻更兇殘。它們成群捕獵,速度極快,能分工合作,還能上樹,眨眼就将老栓包抄圍了起來。
老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情急之下本能地向言不浔的方向追去。
可是等他跑下小坡,眼前哪還有言不浔的影子?
紅狼窮追不舍,他拼了老命奔跑,折了一條腿,這才活着回到營地。
說完經過,他已經十分虛弱,眼看就要不行了。
言雲益急忙喊醫生搶救,心裡怕得不行。
言不浔到現在還沒回來,隻怕兇多吉少。
正焦頭爛額,忽然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猶如清泉注入烈火,瞬間就将他穩住了。
“舅舅,放心吧,豺狼逮到老栓,應該就不會再攻擊浔浔,他又跑得快,不會有事的。”
這話不僅是說給言雲益聽,也是說給在場的所有工人聽。
現場明明是三個人,言不浔和苟彧卻一塊跑了,把老栓丢去喂紅狼,這樣的人,若是将來執撐礦山,豈不是也會輕易舍棄員工?
如此涼薄,讓在場的工人全都寒了心。
有人忍不住就将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深山詭谲,死了活該!”
“你們放屁!”
突然,阿流撥開人群,一把揪住奄奄一息的老栓,“說!你究竟把我哥帶去了哪裡?若是二号礦洞,兩個礦洞同處礦山開發區,人來人往的,大白天根本不會有野獸出沒!”
“不是的,我……我……”老栓出的氣比進的多,渾濁的眼珠不由自主向旁邊飄。
順着他的目光,阿流死死瞪向姜予眠:“是你!……”
話音沒落,後腰忽然一陣劇烈的麻軟,他兩眼一翻,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