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許延也不想待在這兒接受他們異樣的目光,欣然領命,小跑着走進買票大廳,排了快半小時的隊來到售票窗口。
結果一問,沒票。
售票窗口上貼着醒目的“隻售五日内車票”字樣。
他歎了口氣,沒想到去白陽的人這麼多,就算能買到五天後的票,那也錯過了任務時間。
隻好回到嘉賓中間,垂頭喪氣地将事情說了說。
其他人一聽,都傻眼了。
“那怎麼辦?姜予眠,是你說隻要跟着你弟弟,薅他的羊毛就可以了。現在你弟弟人呢,他去哪了?”
姜予眠哪知道!
她眼珠亂轉,很快想到辦法:“我們去找黃牛,價格可能有點貴,但我們人多,應該能講價。”
其他人對東海情況都不熟,隻能聽她的。
姜予眠自信地走向那些穿着臃腫的人。她養母林沛涵下崗前是火車上的廣播播音員,對鐵路上那些事,她門兒清。
可是接連問了幾個人,要價都非常高,超出了大家的預算。
正一籌莫展之際,有人偷偷拉了她一下:“要票嗎?到白陽30一張。”
“真的?”
姜予眠一陣驚喜,連忙把大家叫來,爽快地付了錢,結果一看對方遞來的票證:站台票。
“你這不是坑我們嗎?”姜予眠當即大怒,要找對方理論。
對方露出一口爛黃牙,笑嘻嘻道:“姑娘别生氣,這站台票是給你們進站用的,隻要進了站,你們直接上車就是,我在車上有熟人,到時候幫你們打個招呼,不要票。”
“真的?”
姜予眠狐疑地盯着他看半晌,慢慢放下心來。
确實,别的黃牛都要80元一張,他這便宜一半多,說是車票肯定不合理,但如果換成站台票,一切就說得通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大家說了說,其他人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隻能聽她的。
一行人怕票販子跑了,緊緊拽着他。
到了站台,這人去找熟人,很快拿回來一疊車票。
大家這才松了口氣,急忙伸手去拿,誰知票販子把車票往回一拽,懶洋洋道:“80一張,不二價。”
……
言不浔他們沒進火車站,繞到車站後一條小巷,越走越遠。
一陣和弦鈴聲響起,是苟彧的電話。
言不浔估摸着又是秦慕打來關心他的,拉着宋焱站遠一點。
苟彧接起電話,秦慕的聲音透着幾分無奈傳來:“小彧,事情已經給你辦妥了,許延他們被騙了不少錢,再加上超市的花銷,現在身上餘錢應該不超過二十。”
“二十?那還是有點多。”苟彧皺眉。
秦慕頓時警覺:“你還想幹什麼?上次找野狗,這次找騙子,小彧啊,咱們說過要好好做人的,你能不能幹點人事?”
苟彧望望天空沒吱聲,他是不想幹人事嗎?他是控制不住!
這段時間秦慕沒跟着他,但每天都會打電話,針對他的情況進行心理疏導。
今天苟彧的狀态明顯反常,秦慕做了下記錄,耐心詢問:“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算不算有事。”苟彧老實交代,“言不浔說我是他男朋友,說了兩次,每次我都心跳加速,腦子裡像炸了無數朵煙花。”
秦慕:“……”
他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況。
苟彧的病症學名叫做變獸妄想症,總認為自己是條狗,秦慕作為他的主治醫生,耐心引導多年,深知不能對他操之過急。
秦慕斟酌用詞,語氣變得輕柔:“那你是怎麼想的,你想當他的男朋友嗎?”
“想、想吧。”苟彧摸摸有些發燙的耳朵。
男朋友,嘿嘿嘿,一想到這三個字,他腦子裡又開始炸煙花。
秦慕聽着他那邊的動靜,沒拆穿他,耐心幫他分析:“但你是條狗啊,人狗殊途,所以你很顧慮,對不對?”
“是、是啊。”苟彧的肩膀塌下去。
秦慕追問:“即便如此,聽到他說你是他的男朋友,你還是很開心,是嗎?”
是嗎?苟彧有些迷茫,不确定。他又不是人,怎麼會産生人類的情感?
狗子開心,翻來覆去都是為了那點事兒,吃飯,睡覺,玩具,零食!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因為男朋友這三個字腦海裡炸煙花。
可是……
秦慕歎氣,直接給他出主意:“反正你也想不明白,不如就試試吧。”
苟彧:“啊?”
“想想你最近觀摩的影片,想想人家是怎麼當男朋友的,你慢慢學,可以嗎?”
秦慕的聲音緩慢柔和,很有治愈力,苟彧多年浸染,下意識就點了頭:“可以。”
電影裡的男朋友都是怎麼做的呢?
牽手,親吻,約會,送花……
送花?這個好!
他羞澀地看了言不浔一眼,然後飛快跑出小巷,在一家便利店裡買了九根……
炸成花朵兒形狀的肉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