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底片都知道,這時候姜予眠的樣子有多白癡。
她身後一個胖子勃然大怒:“你他媽亂拍什麼!”
哐當一聲,價值千元的拍立德相機被砸了個稀爛。
那姑娘怔愣片刻,随即也火了:“知道這相機多少錢嗎,你看一輩子歌舞廳都賠不起!”
“老子賠你媽個雞!”胖子舉起巴掌,作勢要打。
然而這一掌還沒落下去,姜予眠搶先一步,狠狠一記耳光掌掴在姑娘臉上:“你們這群月影的腦殘粉,月影放的屁都是香的!”
“姜予眠!!”姑娘大怒,揮着胳膊就要反擊。
胖子趕忙捉住她,她無法上前,眼睜睜看着姜予眠走過來,一腳踹中她腹部。
殺雞儆猴。
姑娘疼得再說不出話來,姜予眠這才又看向言不浔,傲然道:“别人當你是神,我卻知道,你不過是個不要臉的卑鄙小人!”
“哦,此話怎講?”言不浔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支着下巴,笑吟吟看着她。
姜予眠再次被他刺痛雙眼,牙關緊咬:“空手來參加酒會,這就是穿貴族裙子的月影的誠意!”
就算現在撕破了臉皮,可早幾天前她就說了,舉辦酒會的目的是冰釋前嫌,言不浔空着手來,擺明了是一開始就沒想過同她和好。
“倒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還有個弟弟沒來呢。”言不浔看時間差不多了,起身去開門。
宋焱正好在這時抵達,懷裡抱着一大捧紙紮的花束。
屋裡光線昏暗,衆人隻能看出那紮花束的紙并非白紙,而是花花綠綠的彩紙。
不、不是彩紙……
姜予眠的心髒狂跳起來。
這是百元大鈔啊!
假設一朵花由三張大鈔紮成,這麼大一捧花束,也、也值不少錢吧。
她貪婪地咽了口唾沫,又狐疑地瞧言不浔一眼,他會這麼好心?
言不浔将花束塞到她懷裡,淡淡道:“你辦酒會也不容易,别說我空着手來不禮貌。你奶奶都沒收過我的花呢。”
關奶奶什麼事啊!姜予眠滿頭霧水,可鼻翼裡充斥着百元大鈔的油墨香,她便什麼也顧不得了,迫不及待地抽出一支花,展開,隻見大鈔上清晰地印着——
“天地銀行,一億圓。”
姜予眠:“…………”
這、這他媽!
她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耳畔已經傳來衆人戲谑的笑聲。
難怪言不浔要提奶奶,這是咒她去死啊!
她氣得将花束甩到地上,重重踩上兩腳:“人都到齊吧,關門,今天沒有我允許,誰也休想離開!”
本來就是這樣,隻是她一直沒有明說罷了,現在說出來,嘉賓們都知道是為了給月影添堵。
大家下意識擔憂地向言不浔瞥去,卻見這人安之若素,從酒櫃裡拿出一瓶洋酒,自顧自倒上喝了一杯。
“姜小姐,你的酒會什麼主題?”
“情人節主題。”姜予眠看不懂他又發什麼瘋。
言不浔點點頭,四下環顧着裝潢:“鮮花蠟燭,不錯。然後呢?我們坐下來相親?”
誰要跟你相親啊!
姜予眠眼底劃過濃濃的嫌惡:“咱們玩遊戲吧,真心話大冒險,問什麼答什麼,不許撒謊。”
“這是要把底褲扒光啊。”宋焱摸摸下巴,一語中的。
小混混們抱着胳膊吃吃吭笑,可不是,不扒光你們的底褲,花錢買攝像頭幹嘛。
鹵蛋頭姑娘警惕道:“姜予眠,你該不會耍陰招吧?”
“放心,耍陰招也耍不到你身上。”姜予眠輕蔑地瞥她一眼,一個月影的舔狗罷了,她還真沒放在心上。
所有嘉賓下意識都暗暗替言不浔捏了把汗,姜予眠現在連裝都不裝了,就差把“我要整死你”幾個字貼在臉上。但凡言不浔腦子清醒,就不可能上她的套。
可言不浔忽然變成了傻子,沖她欣然一笑:“好。”
姜予眠回敬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笑容,吩咐剛爺那幫人去安排,而她則趁這段時間出門上廁所。
剛從洗手間出來,許延一把将她拽到角落裡。
“姜予眠,你是瘋了嗎?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言不浔的事情交給我來搞定!你這樣明晃晃地擺他一道,他難道不會反擊?你看他胸有成竹那樣,肯定是有備而來!”
姜予眠此時正在氣頭上,悍然甩開他:“你可閉嘴吧,節目開播多少天,你搞定他了嗎?别以為我看不出來,許延,你喜歡他!”
沒料到她突然說起這個,許延臉上忽然爆紅:“你别亂說。”
“看,你心虛了。”姜予眠抱着胳膊,得意的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掃視,“你這毛衣和他去年穿過的一件是同款,隻不過人家那是限量款,還隻穿過一次。你呢,搞不到限量款,搞了件低配款。許延,你就是個變态,真讓我惡心。”
“隻是湊巧罷了。”許延惱羞成怒,猛地壓低了聲音,“不讓你對付言不浔,是老師的意思,你不聽勸,出了事可跟我沒關系。”
“那我謝謝你。”姜予眠直接翻白眼,不過許延有服軟的意思,她也就不再咄咄逼人,将一個裝着白色粉末的小玻璃瓶塞給許延,“去挑一瓶酒,最好是言不浔喜歡的,我保證,今晚過後,他将任你予取予求。”
什麼叫任他予取予求?過了今晚,言不浔不過是個人人盡可踐踏的爛貨罷了!
低頭看着玻璃瓶,許延有心想為自己辯駁一句:他真的沒有那麼喜歡言不浔。可最終,他什麼也沒說,滿臉屈辱地将玻璃瓶揣進了口袋。
歌舞廳裡,混混們将幾張小桌拼起來,押着嘉賓們圍坐在四周,然後他們四散在屋子裡,守住門窗。
姜予眠進來後,再次确認攝像頭的方位,讓言不浔換到能拍到臉的位置後,用一個空酒瓶當轉盤,宣布遊戲開始。
她轉動空酒瓶,酒瓶靜止後,瓶口正對着一個戴眼鏡的男生。
她随意問了一個問題,男生戰戰兢兢地回答,随後,酒瓶移交到她右手邊的人手中。
混混們在一旁圍觀,起初還認真地充當門衛,漸漸便覺得沒有意思了。這幫嘉賓一個個都放不開,提的問題和要求十分含蓄,連主動喝酒的人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