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池昭陽疑惑的張鐵樹耐心地又問了一遍:“你是哪個精神病院的?”
“我們今天是不是又能舉辦病友交流會了?”在一旁的許麻子也興沖沖起哄。
精神病院、病友交流會?
池昭陽無措地看向了帶他來的風單翔,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
“不是,池昭陽不是精神病院出來的,他是我新舍友。”
風單翔扶額,被這倆活寶打敗了。
也怪他,什麼都沒有說清楚。
“人家在學校裡可是三好學生,拿獎學金的大人物,除了有點害羞内向,其他都非常正常。”
張鐵樹咧着嘴笑,“原來是高材生,我的錯我的錯,對不起啊。”
“那今晚是不是不能加餐了。”許麻子遺憾地耷拉下頭。
風單翔非常了解自己的朋友,“猴子别傷心,我來了,教主還不給我們加餐嗎?今晚肯定有大餐。”
“翔子,你别慫恿他,本來就吃的多。”
馬美君嘀咕了兩句,挽起袖子進裡屋做飯去了。
眼看着氣氛重新活躍,池昭陽沒來由松了口氣。
出門在外,最怕的就是半生不熟的人,對于社恐的他來說,絞盡腦汁找話題可太難了。
風單翔将這社恐的家夥安排在收銀台旁邊,抓起被扔在台面的卡牌塞進池昭陽手中。
“教主做飯呢,我們替他。”
“鬥地主會嗎?”
風單翔站在池昭陽身後,掃了眼他手中的牌。
池昭陽生澀地抓着牌,“會一點。”
其餘兩人聽到可以繼續打牌,都開心地不得了。
張鐵樹指着自己,“這局我是地主,我出了個9,剛好輪到你們了。”
這一局剛開始不久,台面上隻有兩輪的牌,一眼望去都能看個大概。
面對三雙齊刷刷看過來的眼睛,池昭陽不動如山,實則壓力山大,捏着手中的牌感到無比的陌生。
風單翔有意讓他自己與人相處,并沒有出聲提醒他。
然後,就眼睜睜看着他有10不出,轉手扔了個2出去。
“過——”
“沒有。”
另外兩個人打牌絕對認真,張鐵樹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不出,留着手中的牌。
最後,一手好牌爛在了手中。
“你、你最後怎麼還有對A!”
張鐵樹瞠目結舌,扔下手中剩下的對10,願賭服輸開始洗牌。
風單翔也有點驚訝,但看了幾輪,他總算琢磨出了點門道,“你不會在記牌吧?”
池昭陽聽到身旁人輕聲的詢問,微不可查點了點頭,還理所當然扭頭對風單翔說:“鬥地主玩的不就是記牌嗎。”
那可真是太高級了,風單翔看着輸的一塌糊塗的兩人,竟然有點不忍直視。
“不過有時候光記牌不行,還要算一下概率。”池昭陽追補了一句。
風單翔深深的無語了,該不會剛才搶地主時思考的那幾分鐘是在算什麼牛馬概率吧。
這一局出乎意料是張鐵樹赢了,把人高興的找不到北,“啊哈,這一局是我的,哈哈哈哈,總算翻身了!”
風單翔看的清清楚楚,身旁這家夥手中還捏着一個大王,最後卻沒有打下去。
接下來的每一局,每個人都有輸有赢,人人都玩的很開心。
直到開飯了,張鐵樹還戀戀不舍,“陽哥,吃完繼續啊。”
“好。”池昭陽放下手中洗到一半的牌,點頭承應。
風單翔看完全局,複盤了一下,發現了極其有趣的事,“你說算的概率究竟是什麼?”
池昭陽收拾後台面,跟風單翔落在最後面,擡眼看見身旁人似笑非笑就知道他猜到了,所以并不作聲。
“我猜猜,是平局的概率。”
風單翔數了一下每個人赢的次數,幾乎是差不多的。
甚至為了達到平局這一目的,有時候另外兩人牌不好,這家夥還會給人喂牌。
池昭陽輕聲應和,“嗯。”
“那為什麼大樹赢的比較多?”
風單翔直接了當指出這一點。
“因為他會很開心。”
接觸不多,但池昭陽很快就摸出每個人的性格喜好。
張鐵樹明顯喜歡打牌,總是催促大家夥打牌;許麻子應該很喜歡吃東西,哪怕打牌手上都捧着瓜子;至于馬美君應該愛做飯,喜歡吃香菜。
風單翔着實被這社恐驚住了,突然反應過來,這家夥雖然害怕跟人打交道,但如果有心交朋友,估計背後早跟着一溜串的人了。
“為了讓人開心,你就放水?”風單翔收斂了嘴邊的笑。
池昭陽本能感覺到不對,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嗯。”
“那你開心嗎?”風單翔雙手插兜,直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