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孫杭試圖向楊駐表明自己的清白時,玩家們都在認真檢查現場。
謝酒和諸子瑜一起查看屍體。
葛志明的後腦勺,是被硬物用力撞擊所緻。
兇器是什麼?
謝酒看向葛志明趴伏着的這張寬大紅木書桌。
桌上東西很多,很雜亂。除電腦外,還堆放着文件、書籍,茶杯、水果.....
一堆東西中,還夾雜着一個......黃銅制成的小彌勒佛,不過巴掌大小。
謝酒微微彎下腰,仔細端詳黃銅彌勒佛。
果然,在彌勒佛的光腦袋上,有一點不明顯的血迹殘留。
“酒哥,這裡有東西。”諸子瑜叫了他一聲,遞過來......一張員工牌。
員工牌上寫着:項目總監-秋建中。
很快,周圍的人也發現了這張員工牌。
王許年嚷嚷起來:“看!果然是這個秋建中!”
“這是他的工牌。”
“肯定是他搞砸了投标,葛總對他嚴厲了些,他一時氣憤,動手殺人!”
一旁的秦深也添油加醋:“真沒想到啊,秋建中看起來窩窩囊囊的,居然敢下這樣的狠手。”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錢往來的話更加刻薄:“就是窩囊的,瘋起來才沒有底線呢。積攢了多久的怨氣,一旦爆發出來,就是毀滅性的。”
原來如此。
直到現在,謝酒才徹底了然。
秋建中的執念,不僅僅是被冤枉弄錯了标書。
還有:被冤枉殺人。
接下來的事就好猜了,秋建中被警察抓走,入獄、服刑。
不知道事件發生時,秋建中是什麼心情。
不過,顯然,現在的秋建中已經不一樣了。
謝酒瞥了他一眼。
那些人口中窩囊的秋建中,既不辯解、也不緊張,隻是冷冷看着衆人。
那眼神就像寒冬裡的冰刃,狠狠刮過每個鄙視、嘲笑他的人。
“你看什麼看。”秦深指着工牌:“你動機充足,證據确鑿。不是你,還能有誰?”
王許年也在一旁幫腔:“葛總罵你罵得那麼慘,我們在會議室都聽見了。”
看着幾個NPC一起咬着秋建中,玩家們也聚集在一起,偷偷商量。
錢至第一個發問:“真的不是秋建中嗎?我怎麼聽着也覺得像他?”
諸子瑜:“不可能是他。如果是他,就不會有這麼強烈的執念了。”
郭飛鴻:“那會是誰?”
隻有謝酒牢牢盯着秋建中。
諸子瑜:“你看什麼呢?怕秋建中狂暴嗎?”
謝酒:“你覺不覺得,現在這個秋建中,有點不同。”
諸子瑜也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你的意思是,他是2.0版?”
謝酒笑笑:“你們IT人,都是這樣給人事物歸類的?2.0版......也沒錯。”
說完,他朝秋建中走去。
秋建中眼神朝他看來,同樣淩厲無比。
謝酒完全不在意他的眼神,走進後,拍拍他肩膀:“我們查清點事。”
他偏了偏頭:“一邊聊?”
秋建中眼神中帶了點詫異,被他輕輕一扯,就一起往角落走。
兩人穿出衆人包圍圈,一直走到西側牆邊,那尊頭頂天花闆的佛像前。
謝酒拽了下秋建中,自己在佛像前席地而坐。
秋建中猶豫了一瞬,也坐了下來。
謝酒:“我們在前台打印機上,發現了第一版的标書。”
秋建中猛地擡起頭。
聲音都帶了些顫抖:“桑青?”
“怎麼......會?”
謝酒:“放标書的密碼箱,原本的密碼是多少?”
秋建中好幾秒才回過神:“那是個新箱子,初始密碼是6個0。”
“我拿到箱子的時候,卻發現打不開......”
“後來,還是孫杭幫了忙,試了好幾次,打開了箱子。”
“時間太急,我都沒來得及問他密碼是多少......”
“我一直以為,是有人動過密碼箱,換掉了密碼。沒想到就是桑青......”
一口氣說完,他又問:“桑青為什麼要害我?”
謝酒:“她應該是被指使的。”
秋建中突然站起身:“等我一下。”
說着,他走到人群外圍,一把拽住桑青的手,往這邊強行拖了過來。
桑青一邊掙紮,一邊尖叫。
好幾個人的視線注視過來。
秋建中理都沒理那些不太善意的目光,一直把桑青拖到佛像前才停手。
謝酒看着這一幕,“啧”了一聲。
副本BOSS覺醒後,還挺.....
帶勁兒的。
秋建中問桑青:“誰指使你調換的标書?”
“葛志明還是孫杭?”
桑青揉着被握紅腫的手,小嘴要扁不扁的,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樣。
“我隻是一個前台。公司裡個個官都比我大,我還能怎樣?”
“葛總吩咐我打印第一版,孫總吩咐我換個沒用過的新密碼。”
“我隻能照辦。”
謝酒心裡“咯噔”一聲。
他還是想簡單了。
孫杭不是填坑的,居然是個挖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