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宇輝煌的琉璃牌樓坐落于仙山山頂中央,雲霧缭繞的仙山和琉璃瓦折射出的色彩相襯,琉璃盈彩,翼角如飛,有種荒唐矛盾的美感。
頂層窗子上輕柔的紅紗被風吹得飄蕩,飄到人的心裡。
樓上傳來幾聲暧昧的哼聲。
緊接着,是衣料磨蹭的聲響。
鄒衍的腳翹起,半條腿都落在榻外,紅潤的腳趾上血色飽滿,形狀優美,覆着一點未幹的水光,像是泛白的花露,看起來誘人而可口,白晳弓起的腳背向上是密密麻麻的吻痕,腳踝上更是慘不忍睹,從青紫的痕迹足以窺見,當時握着這雙腳的主人所用力道之大。
鄒衍半倚在房裡的金絲軟榻上,他的手肘撐着一旁的櫻紅木桌,看玉玄策在一堆混亂的衣裳中拎起自己那件。
玉玄策顯然有些慌張,他冷淡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現無措,正穿衣裳的手連帶子都系不上,衣帶幾次調皮地滑落。
鄒衍輕飄飄地瞪了他一眼,眼中仍含着豔紅色的水意:“師兄,連衣服都不會穿了?”
玉玄策面色更加凝重,他勉強系好衣裳,低頭看向鄒衍,目光略過鄒衍滑到腰上的外衣,頓了頓,接着嚴肅地說:“我會負責的。”
鄒衍聽到這話,登時一愣,轉而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調侃道:“那麼,師兄你想怎麼負責?要嫁給我嗎?”
玉玄策倒是認真想了想,“抱歉,好像不行。”
“隻能是我娶你,我族中不會允許我嫁予你,外嫁會喪失家主繼任權,且按禮俗來講,修為高者名冊上才能……”
玉玄策畢竟是安南玉族族長之子,玉族以丹道聞名,卻偏偏出了這麼一個離經叛道的法修,鄒衍聽過許多他的傳說:什麼自小天賦卓越,天生道體,生下來就是練氣一層,不用引氣入體,十二歲築基,十九歲便修成金丹之類的。
比挂逼更加挂逼的可惡人生!他也想一生下來就是練氣一層。
鄒衍咂咂嘴,他就聽不得這些話,無趣且迂腐,他随意地擺了擺手,既沒放在心上,也不放在心下,他笑嘻嘻道:“知道啦,師兄,太教條了。我開個玩笑而已,用不着這麼認真。”
玉玄策眼中的寒意深了些:“修道之人,言出即必行,更何況……你我已有肌膚之親,我必須要對你負責,這也是對我自己負責。”
玉玄策一邊講,鄒衍一邊思想跑毛。
昨夜,他解開衣前的系帶,衣服向下滑落了些,露出白皙圓潤的肩頭,他端着酒杯,坐在塌上,向玉玄策招了招手,眼中含着鈎子,無邊的媚意傾瀉而出,像是個吸人氣兒的豔鬼。
玉玄策頂着那張萬年寒冰臉,喉結卻不自覺地滾動,吞了吞口水,大腦一片空白,身随意動,向前走了走,手撫摸上鄒衍光滑而有力量的小腿。
半晌,鄒衍眯着眼,面上露出癡态,混身一激,汗珠滾落下來,然後口齒不清地說:“師兄,自己動。”
?!什麼鬼東西!
鄒衍搖搖頭,把一些邪惡的回憶驅逐出腦海。
雖然但是,他奉獻自我幫師兄解火毒了,他都這般無私了,怎麼還要讓他出力?
“鄒衍?你有在聽我講話嗎?”玉玄策走近些,垂首問道,鄒衍都能聞到他身上凜冽的寒冰氣息。
鄒衍連連點頭,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頭都快在空中晃出殘影了,“知道了,知道了,嗯嗯嗯,師兄說得對。”
玉玄策突然伸出手,手指壓上鄒衍耳後的紅痕,那是他昨天咬的:“好,既然你清楚了,我去通知玉族中人,盡快向師父提親。”
鄒衍垂下眼,然後悄悄坐正,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如同玉玄策一般闆正地說:“師兄,是這樣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家三代單傳,香火不能斷在我這,不然我爹娘棺材闆都壓不住,也就是說,要麼你嫁給我,要麼就算了,我真的不用你負責。”
“師兄你要是非得補償我,不如給我渡些修為,或者送我幾件靈器也行。”
玉玄策不說話了,他沉默地看向鄒衍,過了一會兒,才出聲道:“修仙之人,不應被後代香火延續拘束。”
“我現在就去提親。”
鄒衍:“!”
鄒衍:“師兄,你有什麼想不開的你和我講!你别這樣!”
鄒衍話還沒說完,玉玄策就駕鶴西去。
簡而言之:乘着仙鶴形的契約獸飛走了。
鄒衍慨歎一聲,人家契約獸都有了,他還隻是一個區區築基。
有契約獸真好啊,不用自己走路,也不用費靈氣去禦劍,等他能收契約獸的時候,一定要收一隻大的,能讓他平躺上去翹二郎腿的那種。
如果不對比,鄒衍也算是半個人生赢家了。
出身修仙世家,雖然整個世家不到30個人,但在人間界中當國師,勉強也算混得開,九歲時被外出雲遊的無常仙尊收為第三徒,要家世有家世,要靈寶有靈寶,天賦也還行。
隻是,他不努力。
有十九歲修成金丹,著書無數的天生道體大師兄,有二十三歲金丹且領悟劍意的二師姐,以及二十四歲便煉出一品丹藥,并憑借《論靈液化丹的損耗性》名揚煉丹界的小師弟,他們完全壓在鄒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