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冷啊,要是我的毛披肩還在就好了。”他搓了搓手臂自語道,“這樣子……還真不太妙啊……”
比起聯想起不好經曆的安岚,發現這塊不明之地的蕭歌則顯得輕松許多。隻是一圈下來,似乎并沒能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他轉身欲朝屋子外頭走去,本想看看安岚情況的視線卻落在了同樣呆站着的林念身上,他記得方才公子還沒有什麼異樣,怎麼一會兒沒注意,他好像又郁郁寡歡了起來?
“怎麼了?”蕭歌湊上去低聲問道,“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與其說是我,倒不如說是劍……”林念輕輕拍了拍劍柄,蕭歌便就把視線移了過去。“我從車上下來以後,越是往村子當中走,劍身倚靠的大腿這邊就越是有一種麻痹感。我确認了好幾次,那必定不會是我身體的原因,所以……是劍不舒服?”
蕭歌有些聽糊塗了,便又說了一次:“什麼意思?”
于是林念轉換着說道:“你還記得不秋城的‘紅白喜事’嗎?”
“記得,你還往那靈柩上飛去了一張往生錢。”
“那或許是劍告訴我的……”林念嘟嘟囔囔着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彌望劍傳來的麻痹感就指向着靈柩的方向,那個少年……當時就在靈柩之中!”
“為什麼劍能知曉他的存在?”
“被他觸碰過的關系?”
“哦……啊!是在九九寨那時候……”
“我也不确定了。”
大約是旁觀了他們好一陣,直到他們解除了竊竊私語的狀态,吳遇才慢慢走了過來。
“我和安岚的結論,沒有打鬥也沒有拖拽的痕迹,更不是有人受傷。因此村裡人應該是自發地藏到某個地方去了,所以,得動一些小術法來找到他們。”
林念點點頭道:“小菜一碟。”
連接村裡人的不過就是一些真氣再加上一隻破碗,林念端着破碗幾乎在兜遍了周圍每一個角落,這些村民藏在高山、草堆,他們躲藏在昏暗無比的洞窟,甚至是屎尿堆積的泥地之中。明明沒有追兵,可他們卻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狽,而當林念一個個将他們從掩體後頭揪出來時,那些人看到他身上的裝備,幾乎無一例外地松下了一口氣。
那好像是代表安心的意思。
起先林念還為他們對劍柄上懸挂的往生錢玉佩如此反應頗感意外,想着法子套問了幾句,才知道他們壓根不認識什麼往生錢,隻是看到林念一行人儀表堂堂,似是有着大家風範,再一看劍也明白了恐怕他們是出身名門世家的除祟師,便知他們安全可以依靠。被抓到的人沒有反抗,甚至非常自覺地走到村子中央的空地之上,他們沒有着急回家,反而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将帶有着希冀的眼神落入到找出他們的林念身上,似是有話要說。
一群人躲得十分分散,雖然人數不多,但也尋遍各處找了許久。在某一瞬間林念覺得自己仿佛化身為了一隻母雞,找到一隻隻小雞将它們趕進栅欄之中,就是他身為母雞唯一的任務了。
但村民們顯然并不想放他走,當最後一位被找到的女人向林念示意分散出去的人都被找到了之後,林念一走入那中心位置,被他發現的村民們呼啦啦就将他圍攏了起來。
林念吓了一跳,道:“這是幹什麼?這麼大陣仗?”
“您是……”一名男子從上到下掃視着林念本人,十分恭敬地問道,“您精通除祟嗎?”
林念大緻猜到了他們要問什麼,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此舉竟是讓對面的人們高呼了起來,表情十分愉悅。“太好了!太好了!我們有救了!”方才的男子同身邊人抱在一起,誇張地笑道:“隻要撞邪的人走了,我們就又能回家了!”
撞邪?林念這邊卻是面面相觑。
倘若此地真的有濁靈,根本不用等村子裡的人提,他們肯定早就發現了呀。
“你們知道是哪個人撞邪了嗎?”
“不知道……是你?是你嗎?”
面面相觑的人又換了個邊。
看着他們毫無意義地指控,林念擺擺手示意他們停下來,道:“那你們是怎麼發現有人撞邪的?”
“聽說的,就是突然有人叫了一聲!”很快這群人又開始互相指認起來,“诶,剛剛是誰說的?是你?還是你?就是你說了我們才躲起來的啊。”
吳遇和安岚對視一眼,這情況他們小時候可沒少見過,八成又是哪個人在人群裡玩惡作劇吧?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會想想辦法。”林念扯着嗓子才讓他們少許安靜一些。可他最是清楚周圍沒有濁靈,卻依舊向四面八方鋪開了真氣。
真氣像是一張大網,每一個鎖在範圍之中的都有可能是林念下一瞬的目标。林念閉眼又睜開,用背後的手勢示意其他幾人待在原地,自己則是朝着其中一間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