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陳心溪回到了教堂，他之前的“總督查”警服還沒回收，因此去杜思雨所在的莊園進行了詢問調查。

用的借口就是調查城主兒子的死因，加上他的服裝自然不會引起别人懷疑。

“我核查了杜小姐和一些莊園仆人的說辭，發現了一些問題。”陳心溪不賣關子，直截了當接着說，“杜思雨對餘倩倩有印象，上個月偷跑出去，她在外面遇到了餘倩倩。”

“她們交談了很久，最後臨近傍晚，杜思雨被家裡的護衛找到，然後兩人分開。”

“這之後杜思雨就沒再見過餘倩倩。”

“然後根據莊園仆人的說法，他們時常看到餘倩倩徘徊在莊園門口，猶猶豫豫，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不過看上去就一個柔弱女子，他們上去詢問無果後也沒上報。”

傅海作出思考的表情，眉頭緊鎖，然後一點點舒緩開來道：“所以故事脈絡可以假設成這樣。”

“柳虹暗戀餘倩倩，餘倩倩暗戀杜思雨，然後梁多顔和隊長……和白逸思是情侶關系，因為梁多顔要和杜思雨訂婚，所以梁多顔找了柳虹想解決掉杜思雨，而餘倩倩是想解決梁多顔。”

“等等，傅隊長，我要被這麼複雜的關系繞暈了，讓我緩緩。”陳心溪面色痛苦地說道。

傅海叽咕了一句：“因為一些矛盾，柳虹用自己的傀儡顧先生把餘倩倩關在莊園裡，餘倩倩第二次逃跑，柳虹殺意超過了愛意，因此用傀儡的護衛當街打死了她。”

……

回到俱樂部，傅海他們三言兩語把所有事情彙報給石執事，石景沒有思考太久，就找出一個很大的漏洞：“你們忘記了穿着問題，柳虹日常的打扮風格和杜思雨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個‘不滅者’既然模仿杜思雨的穿着，大概率是從上個月開始，選擇黑色複古長裙和皮鞋的搭配。”

“有可能是為了吸引餘倩倩，也有可能是心有不甘，嫉妒心裡作祟下模仿，或者兩者皆有。”

黑色複古長裙……皮鞋……陳心溪眼底閃過一絲驚恐，越想越害怕。

顧怡從上月中旬開始，從淡色系換成了黑色複古長裙，她說是換換風格。

而且以前不喜歡穿皮鞋的她每天都穿，擦得锃亮。

“這……不對，她是生命之源途徑，和‘不滅者’所在的世界之樹途徑完全不同。”

“顧怡加入教會十年了，也是當之無愧的老隊員。而且心地善良，時常幫助貧困兒童，我怎麼能這樣想她。”

“肯定是想換換穿着風格，湊巧了而已，畢竟這樣的搭配在貴族小姐中并不罕見，而且她上周六已經換回以前的風格了。”

“等等……周六，不就是打擊顧先生莊園那一天！”

陳心溪念頭紛擾中驚出一身冷汗，身體肌肉緊繃。

“你站在原地想些什麼呢？”傅海拉了他一把道，“彙報結束，該走了。”

陳心溪垂下的眼光閃爍，死死握緊放在衣兜内的手，讓自己表情不出現問題，然後用了一點複雜的情緒，苦笑道：“哈，我被這麼複雜的關系繞得頭暈。”

他緊張中忘了這句話先前已經說過，幸虧傅海一門心思在斷案上，沒注意陳心溪有點僵硬的表情。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這不是還有隊長我嗎。”傅海摟着他的肩膀，走出“老闆”辦公室。

陳心溪決定不把他主觀的猜測彙報，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十年來，同樣被親人遺棄的他早就把顧怡當做了家人，無關情愛。

“隊長，梁多顔部分的線索教會送來了。”另外一個隊員把資料給傅海。

嘩嘩嘩，翻動紙張的聲音響起，傅海快速閱讀，發現沒有特别重要的信息，隻不過證實了一點——梁多顔确實想通過鑲金玫瑰解決他的訂婚對象杜思雨。

“呵，所以害人之心不可有呀，這就是咎由自取。”傅海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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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勢湍急的費曼河旁，一大片蘆葦地随風飄揚，發出簌簌的響聲。

某一處偏僻的地方，站着一個人，體型健壯，塊頭很大，臉部輪廓被鬥篷遮擋。

隻有自然的白噪音中，他回首審視，那是一個皮包骨頭的男人，衣衫褴褛，身上散發着各種奇怪的臭味。

這是一名流浪漢，他開口道：“傀儡刺殺鐘小姐的任務失敗，對方身邊有序列七的非凡者保護。”

“我也受重傷了，近段時間無法出手，需要等待時機，最好可以把她的幫手引開。”

壯碩男子挪開視線，看向離這裡最近的破舊平房，大概隻有幾百米。

“我給你的‘瞬移符咒’用了？”他略有猜測道，“在诩洛城能對你産生緻命危險的，無非就兩人，主教和石執事。”

流浪漢咬緊牙關說道：“昨晚去殺杜思雨的時候差點被抓到了本體，不過現在還多了一位，拜月會的奧斯瓦德，上周五我硬抗一擊後跳窗逃生，還好他不敢大張旗鼓地釋放全部實力。”

“序列四和序列五之間真的有難以跨越的鴻溝。”

“我讓你查的消息有結果了嗎？”壯碩男子說這話的時候帶了些期待，和流浪漢的眼睛對視。

流浪漢搖搖頭道：“沒有，我在‘黎明會’懸賞過任務，沒有人在前線‘布魯克林王國’見過你那位叫做‘狗蛋’的好友。”

“你确定她真去了嗎，按道理就算是‘影子’也要吃飯睡覺的，總會留下蹤迹。”

沒有期待的好消息，壯碩男子沮喪道：“她不可能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