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學校的閘門打開,遠遠能看到一大片的小朋友往校門口快步而來。
大部分學生,對于放學總是多了些期待。
十分鐘後,出來的小朋友變得零零散散。
“哎。”華虹停止了刷手機視頻的行為,狀似惱怒道,“這麼遲,估計又被老師留堂了,我家那位,真是讓人不放心。”
這句話,接或者不接都不太好,鐘照君不失尴尬地笑了笑,算是回應。
這時,鐘照君有所預感地望向右側,那邊走過來一個男人。
頭發淩亂,眼睛通紅,似乎好幾天沒睡覺了,整體形态不修邊幅,年齡約四十多歲,體态臃腫,手裡提着一個袋子。
雙眉颦蹙的鐘照君反人類直覺地認為袋子裡面裝着一把砍刀。
“我先走了,回聊。”華虹招了招手,小跑過去,牽上女兒的手,作勢還打了下手心。
不好……見那名男子果不其然從袋子裡面拿出一把砍刀,先放下是如何提前知道這事的鐘照君雙腳用力一蹬,如兔子般敏捷地躍了過去。
一個飛踹,正好讓他的這一刀落空了,沒有砍到華虹和她的女兒。
“啊……”周圍響起一大片的驚叫聲。
倒地的男人咿呀吼叫着,狀若瘋狂的野獸。
他想重新撿起地上的長刀。
重新站穩身體的鐘照君腦中蹦出一個想法:“現在的身體好弱。”
現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的鐘照君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一個前滾翻,搶在男人前面撿起了長刀。
這一刻,都未曾看身後,仿佛是身經百戰的戰士,雙腳微微踮起,順着扭腰的力量轉了180度,掄起右手平切了出去。
這一刀,正正好好命中男人的脖子。
噗……血液順着刀勢的方向噴射出去。
危急時刻,把女兒緊緊抱在懷裡的華虹雙腿顫抖着,她過于恐懼,都忘了逃跑。
哦,不是忘了,是不能,她腿軟了。
她用手蓋住了女兒的眼睛,讓她看不到血腥的一幕。
鐘照君則是把刀扔在地上,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沾血的雙手。
我……好像對于殺人沒有一絲害怕,甚至心跳越來越快,對這種刀尖舔血的戰鬥興奮不已。
我殺了人,要受到法律的懲罰的……不……我這是見義勇為,呼……是的,見義勇為。
“媽媽,你沒事吧。”女孩特有的軟糯的甜甜的聲音響起,一隻小手還抓住了鐘照君的T恤的衣角。
不知為何,明明一直和女兒生活在一起的鐘照君哭了,飽含了很多情緒,她想不明白此時的内心複雜的原因,蹲下去,抱住了鐘玥。
接下來,在華虹不停地解釋下,鐘照君隻是接受了簡單的現場的筆錄,都沒有去警局。
目擊人衆多,又是惡性事件,又是見義勇為,不能讓英雄心寒,所以流程從簡。
唯一算難點的,是警員問了句:“你練了很久的格鬥術嗎?”
鐘照君本能地點了點頭。
怪事,她明明沒有練過。那也不對,剛才的身手她如何施展出來的?
警員對這話沒有任何懷疑,堅信不疑地寫到了筆錄上。
更準确說,他今天對鐘照君所有話都沒有懷疑過,可他平常不這樣。
……
當天的晚上,這事上了新聞,鐘照君選擇了匿名。
可有心人要查,這并不是難事,因此,視頻裡英勇果斷的女人很快被杭城的大家族知道了身份。
晚上,那一段錄像視頻也開始在網絡上發酵,雖然臉部都進行了模糊處理,但是架不住視頻裡的女人的招式又簡略又狠,看得人熱血沸騰。
大部分人其實都有一個英雄夢,夢到在這種時刻,能夠站出來懲治惡人。
第二天,華虹登門緻謝,然後鐘玥的身份在她的解釋下,學校裡的家長、老師和同學很快都知道了,鐘玥原來沒有爸爸的原因是有兩個媽媽。
同性婚姻合法都十幾年了,大家對這個其實接受度還好。
然後,鐘照君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喂。”
電話那頭,是個男人的聲音:“現在老爺子懷疑上了我,畢竟沒我幫忙,你想獲得王月華的基因無疑是難如登天。鐘玥的身份現在整個杭城都知道了,她出生的時間一調查,就可以知道在我和王月華結婚之後。”
“所以,老爺子現在像是要爆炸的火.藥桶,一點就炸。”
“哎……這樣,我的計劃被迫失敗了。”
鐘照君直接問道:“什麼計劃?”
張栩頓了幾秒,道:“你變了,不像以前處理事情拖泥帶水。”
“這不是好事嗎?”鐘照君倚靠在陽台上,眺望街上的來往人群。她……自己也不懂,為何一下子變了。
“确實是好事。”張栩深呼吸了一口,說出了藏了很多年的秘密,“我用的是加密衛星電話,不怕被竊聽,那我和你說實情。老爺子和那個詐騙犯是同夥,所以,王家出事,資金鍊斷裂,老爺子又去找王家合作,要求聯姻,這一系列事情都是他的陰謀。”
“他成功了,王月華嫁給了我,我現在告訴你,是因為我大義滅親的謀劃大概率失敗了,你起碼能知道仇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