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血塊”喝了個飽,整個“塊”都不好了,起了密密麻麻的疙瘩,像是在嘔吐,“觸須”都奄奄一息地漂浮在水面不動了。
池水變得清澈見底。
鐘照君暫時沒管它,後退幾步,加速起跑,一躍而起,飛過護城河。
回到城内,發現大家都聚集在閣樓外的空地,氣氛沉重。
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别說宋角跑了?
這一猜測在看到綁在柱子上皮開肉綻的男子後排除了,那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閣主。”有了第一聲,就有第二聲,第三聲……
踏着輕盈的步伐,來到方允身前,她的旁邊還綁着一位女孩。
圓臉,看上去挺可愛的,身材較為豐盈,唯一與體态不符合的是,她的眼睛充滿了血絲,得了紅眼病一樣。
“閣主,你終于回來了。”方允解釋來龍去脈,“裘春花是工司負責廚房的一員,幸好你和我說過,讓我小心自己人,結果還真被我逮到了一隻臭蟲,她從武器庫拿走并藏起來了薊梗,這是一種劇毒藥。”
“她将其倒入了每一桶飯中,要是我沒發現,後果将不堪設想。”
“為什麼?”鐘照君直視沒有悔改之意的裘春花的眼睛道。
面對殺意橫現的眼睛,裘春花整個人哆嗦了下,随後眼睛向上吊起,咬着牙齒,飽含厭惡的情緒,一字一句自認為铿锵有力地道:“都死了才好。”
宋角藏的一手?鐘照君視線望向不遠處的宋角。
宋角擡起眼皮都顯得吃力,仍盡力氣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宋角沒必要說謊為女孩開脫,皺眉的鐘照君又問了一遍:“為什麼?”
裘春花的面部扭曲,肮髒靈魂配不上軀體。猛地提高音量,尖銳地破音道:“我就是看不慣,你們憑什麼過上美好的生活,所有人都該堕落,喪失希望才對,在絕望中死去。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的裘春花,怕是以此來抵消内心的恐懼。
如果是損人利己還能理解,可永遠無法理解部分人的腦回路,是不擇手段,是為了做壞事而做壞事。
毫不利己。
人心的複雜性就是如此,所以,最危險的,永遠是人。
“哎……”長歎的鐘照君環視站着的所有人,道,“是不是我錯了,建一個世外桃源的想法太天真了。”
女孩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從一開始的畏怯,惶恐不安,到彼此的對視中獲得了力量,鼓起勇氣道:
“我不走,除非閣主趕我走。”
“閣主别因這種害群之馬對我們失望,我們接下來一定會加強監守,杜絕内部破壞的情況。”
“是呀是呀,閣主,千萬别放棄我們,嗚嗚嗚……”
“你們這樣子……我怎麼舍得放棄。”鐘照君深呼吸一口道,“我有些餓了,你們不餓嗎?”
“所以,晚上好好慶祝一番吧。”
負責炊事的女孩,邊走邊哭,但她們是笑着哭,隻是沒緩過來那種後勁。
鐘照君走至宋角面前,對跟着她的方允道:“你們決定怎麼處置他?”
“很多姐妹,希望把他賣到那種地方,被‘千夫所指’,受盡折磨。”方允說這話的時候那叫一個解氣。
面部發白的宋角顫顫巍巍道:“各位大人,是我活該,我都接受。”
好一招以退為進,如果真的為了報複,把宋角賣到那種地方,就算他真的受盡了折磨,可隻要他不死,這個就是個巨大的隐患。
一旦他大難不死,必定用盡手段報複百花閣。
想明白的鐘照君道:“不能放虎歸山,你們也洩憤過了,接下來就該讓他徹底閉嘴了。”
這話一出,宋角是真害怕了,不再是之前演出來的樣子。
他想再辯解幾句,可鐘照君沒給他這個機會。
“唔……唔唔。”
拿了條毛巾,鐘照君使用了物理層面的禁言,左手提着宋角,右手提着裘春花,留下一句蕩氣回腸的話:“背叛百花閣的,死!”
裘春花和宋角什麼都做不了,“撲通”,被丢掉了城外的護城河内。
手腳被綁着,無法遊泳,隻能憋氣,越沉越深。
正當以為會被淹死的時候,模糊的視線裡見到水底下鑽出了什麼東西。
那是淡紅色的血塊,與衆不同的是,血塊環繞着很多深紅色的毛細血管,快速伸長,包裹住了宋角和裘春花。
血管輕易地刺穿了皮膚,吸取着組織。
“咕嘟咕嘟。”像用吸管喝西瓜一樣。
“咕嘟咕嘟。”宋角和裘春花因為扭動軀幹撲騰着,也喝進去很多水。
這種眼睜睜看着自己生命的流逝的過程讓他和她體會了什麼是真正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