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煙，情況不對，拿槍！”

“好！”

見萬凝煙拿出191後，暖陽才小心地推開門，入眼是坐在椅子上的老奶奶。老奶奶情況似乎有些糟糕，稀疏的白發淩亂，額頭上有已經結疤的傷口，血迹染了半張臉，她眼睛緊閉，微低着頭，雙手放在腿上，手裡好像捏着什麼。

“奶奶，我們來了。”

暖陽喊了好幾聲，老奶奶沒有任何反應，身後的萬凝煙突然抓住暖陽的手臂，情緒有些不對。

“怎麼了？”

“暖陽...”萬凝煙指了指戰術鏡：“沒有活體顯示...”

言外之意，老奶奶去世了。

萬凝煙能發現，暖陽自然也能發現，從進屋看見老奶奶的那刻，戰術鏡就沒有任何活體提示，可暖陽還是抱着僥幸心理試探，希望有奇迹發生。

手指放到老奶奶的鼻下，沒有呼吸，又按在她脖間的動脈，沒有任何跳動。暖陽徹底接受老奶奶過世的消息，輕輕摟住已經紅了雙眼的萬凝煙。

“人已經走了。”

“為什麼？三天而已...怎麼就不在了呢...”

“屋裡被翻得亂七八糟，像遭了賊，卧室裡有人，找來問問。”

卧室的門上有把小鎖，暖陽用異能融開後，将門打開，一股腥臭味襲來，沒做任何心理準備的暖陽胃裡一陣翻湧。萬凝煙嗓子眼淺，聞到味後直接吐了出來。

“凝煙，你先待外面吧，我把人帶出來。”

“yue~唔好...”

暖陽捂住鼻子走了進去，在床裡側，一個渾身是血的瘦弱女生坐在地上，身子靠着床，蜷縮成一團。暖陽看她眼熟，像是老奶奶的孫女，便喚了一聲，她沒反應，于是輕輕推了兩下她的肩膀，那女生才慢慢睜開眼，迷茫地看向暖陽。

“你是老奶奶的孫女嗎？”

那雙紅腫的眼睛，費了些時間對焦，暖陽猜測她可能遭受了什麼，有點精神恍惚，于是又問了遍，可那女生依舊沒回答，而是慢慢轉過頭，看向門外......忽然，那女生睜大了雙眼，推開暖陽往外跑，跑了兩步卻重心不穩地摔倒在地，她便用手爬，滿身的污血在地上留下淺淺的痕迹，還有沙啞細碎的聲音。

“奶奶...奶奶...”

女生體力不支，爬了好一會才到老奶奶的跟前，喊了好幾聲“奶奶”，沒有得到回應，她怔怔地望着......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她放聲大哭，沙啞的哭聲像悶重的錘，一下下擊打着暖陽的心髒，表面理智到近乎無情的人，内心卻在瘋狂自責。

如果那天直接将人帶回，一切都會不同吧...

暖陽早就習慣死亡，可人非草木，怎麼可能心如磐石、毫無憐憫呢。她側過身子，不再看那揪心的場景，隻是那哭聲無法忽視，讓她的内疚不斷加深。

“暖陽...”

“怎麼了？”

萬凝煙走了過來，表情凝重，她伸出右手，手裡拿着一張紙條。

“老奶奶手裡拿着的，你看看。”

暖陽接過紙條打開，上面寫着四個暗紅色的字，“代念念赱”。除了念念，另兩個好像都是錯别字，暖陽思考了會，看向哭到快發不出聲的女生，試探地喊了聲“念念？”

女生慢慢轉過頭，失魂落魄地看着兩人，幹裂的嘴張了張，隻發得出兩聲單音節。

“帶念念走，老奶奶的孫女應該叫念念。”

萬凝煙拿過紙條仔細看了看，更難過了。

“老奶奶會寫孫女的名字...”

文化水平不高的老人家，卻會寫孫女的名字，臨終前還用血寫下乞求，就像當初不顧尊嚴下跪，求暖陽帶她孫女走一樣，老奶奶從未在乎過自己，唯一的希冀就是孫女可以活下去。

暖陽深深呼了口氣，拍了拍萬凝煙的肩膀。

“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先照顧人，問好來龍去脈，再做打算。”

萬凝煙點點頭，去檢查女生有沒有受傷。暖陽則是将門關上，買了一台空調打開，悶熱的屋子很快變得涼爽。

女生似乎察覺到異常，紅腫濕潤的眼睛，環視四周，最後落在那台嶄新又突兀的空調上，看着它不知在想什麼。

“有受傷嗎？”

萬凝煙搖搖頭：“有些淤青，但身上沒有傷口，按理說這麼多血，不應該沒傷口。”

“等她情緒穩定了再問問。”

“不過有個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