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依依微低着頭,眼圈發紅,她呼吸越來越粗重,好一會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開口說着原住民的惡行。
“那些原住民将整個漁港封住,還占領了最靠近水源的位置,所有後來的人,隻能上交食物進入,不交的人也可以留下,但隻能住在圍欄外面,用物資跟他們換水。其實漁港這邊喪屍并不多,我們來的時候,越靠近漁港,喪屍越少甚至沒有,這也是我們敢上山找臨時住所的原因。”
“可是,每隔一陣就會有喪屍出現,将圍欄外的人咬傷,很多想省物資的人便害怕了,紛紛交錢進去,也有不怕死的躲過了一次,繼續待外面熬着。我們也害怕了,雖然洞口有做防護,可總怕喪屍突然出現,于是每天都輪流守夜,結果有一天夜裡發現,喪屍居然是原住民搞的鬼!”
“他們搞的鬼?”暖陽心裡一驚,隐約猜到了些,啞着聲音問:“什麼意思?”
“他們在房子裡養喪屍!平時遇到的刺頭,他們就圍毆打個半死,然後說是将人拖到右邊埋了,我們在山上看得清清楚楚,實際上送到右邊一間屋子裡,那裡面全是喪屍!他們在用人喂養喪屍,而且,為了獲得更多的食物,半夜裡會從右邊的小門出去,到那屋子裡放出一隻喪屍,專門引到圍欄外面攻擊不肯交糧食的人。等到引起大家恐慌,死了幾個人,原住民才會假惺惺趕到,合力将喪屍殺死,再說些恐吓的話,就有一批人願意交糧了,而那些死掉的人的物資,也全被他們拿走,說是殺喪屍的辛苦費。”
“太不是東西了!喪盡天良!”
萬凝煙忍不住開口罵了,然而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這幫原住民的惡劣程度超乎想象。
“這隻是冰山一角,外面的房子都不準大家去搜去住,原住民說那是他們的家,誰敢去就弄死誰。可大家要吃飯要喝水,沒有地方找食物,又不敢跑遠,原住民還霸占着水源,包括海裡的魚,就算交了糧食,進去後每天也隻能打一桶水喝,想吃魚要拿物資換,或者...身體換。所以好多人在食物吃完後,為了活下去,被迫跟原住民有了...性.交易。”
“海水是不能長期喝的,原住民有蒸發器,可以通過蒸發海水過濾獲得淡水,他們自己喝,不給大家喝,很多人長期喝海水,身子就越來越差,甚至脫水而死。原住民會把這些人以埋掉的名義喂養喪屍,然後在死了一批人後才開始售賣淡水,讓大家用物資或者身體換,大家都麻木了,用身子換物資成為常态,我們經常在漁港左邊的空地看見他們做那種事...”
“再往後,前來漁港的人越來越少,上交的食物也就少了,加上海裡一開始還能捕到魚,後來魚因為天氣問題死了很多,再想捕到新鮮的魚就很難了。于是這幫原住民開始變得暴虐,大家依舊能用身體換物資,但原住民玩的越來越變态,好多人被玩死了,然後...他們沒有送去喂養喪屍,而是...”朱依依身子在顫抖,顯然很害怕,她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說着那幫人做的事情:“而是将人肢解了,烤了吃...他們都看見了!所有人都知道原住民在吃人,他們沒有一個反抗的,甚至還拿物資去換肉吃,都跟瘋了一樣嗚嗚嗚...”
萬凝煙走過去将朱依依抱在懷裡,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慰:“好了好了,沒事了,别怕~善惡有報,所以他們都被凍死了,你們還活着,這是老天奶給你們的獎勵!”
安慰人暖陽不擅長,交給萬凝煙和溫念如後,她走到一旁看着遠處密密麻麻的帳篷頂,不勝唏噓。這裡的位置很好,大家本可以相互扶持共同抵禦喪屍、應對極端天氣,卻搞出那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受害者還跟害人者同一陣線,殘害同類隻為多活些日子,最後全部埋葬在暴風雪裡,也算是咎由自取。
好一會兒,朱依依終于不哭了,隻是那臉原來就狀态不太好,加上天氣冷,哭完後眼睛紅腫腫的,看起來更可憐了。
“哭夠了?”
朱依依看見暖陽來了,莫名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點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翻過山,可以繞到右邊的海灘,我們每天去那邊打水,然後做了個簡易蒸餾裝置過濾海水。至于食物...這兒實在沒有什麼資源,隻有大海,但除了一開始能在海邊撿點死魚、海螺,後面什麼都沒得吃,我們全靠從商店裡搜來的食物撐過來的。下雪前的三天,我們已經什麼食物都沒有了,餓了就隻能用海水煮點樹皮吃,後來下雪,淡水終于不缺了,我們可以喝水喝到飽,才撐到現在。”
暖陽仔細将事情捋了一遍,覺得朱依依撒謊可能性不高,還沒步入過社會,又都是愛學習的好學生,很難知曉社會上的黑暗事件,更别提編造出如此荒誕又在末世屢見不鮮的事情了。但暖陽比較謹慎,還是想去她們住的山洞看一眼,才能放心,畢竟以萬凝煙的性子,大概率想将四人接到蜀繡村,那邊全是女性,可不能送四個“豺狼虎豹”過去。
“走吧,去你們住的地方看看,正好将包子和魚給你們,省得你一路拖回去,挺費力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