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溪扯了下嘴角:“但願吧。”
她也覺得這是個機會,打算多住幾天,和尚知予多接觸,增進感情,争取早日将尾款收入囊中。
任溪将從裡到外的衣服都拿了幾件,還有一些日常用品,都裝在雙肩包裡。收拾好東西後,她搜索附近的藥房,打算去給尚知予買幾件護具。
護腰、腿枕、抱枕、坐墊,這些都是腰突人士必備用品,這些東西都不便宜,花了任溪兩千多。任溪自然要了發票,打算月底找歐琪報銷。
再次回到尚知予卧室門口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半,不知道尚知予有沒有睡覺。任溪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扣響了房門。
“進來。”尚知予那被牆壁削減的聲音輕輕從門内傳來。
任溪推門走進去時,尚知予依舊維持着她走前的姿勢乖乖躺着。
任溪笑着走過去:“不錯嘛,這麼聽話,有沒有偷偷坐起來?”
尚知予動了動頭,瞥任溪一眼,也笑起來,“沒有,哪敢。”
任溪走到床邊蹲下,向尚知予展示起自己剛買的東西:“我給你買了腿枕,平躺的時候膝蓋下墊上這個,這個抱枕是側卧時候用的,夾在腿中間。你看手冊了吧?裡面應該有提到。”
沒想到任溪離開的一個多小時裡居然幹了這麼多事,尚知予有點感動,下意識想坐起來:“這麼晚了,你去哪買的?”
“很多藥房都會二十四小時營業啊。”任溪及時按住尚知予的肩膀,“你好好躺着,别動,感受就行。試試高低舒服不舒服,不舒服我再去換。”
尚知予接過腿枕,迎着任溪期待的表情,掀開被子,将腿枕墊在自己的腿彎處。她仔細感受了一下,腿部墊起來之後腰确實輕松一點。
尚知予:“可以,感覺很有用。”
任溪蹲在床邊拆開抱枕的包裝:“再試試這個抱枕。”
尚知予從平躺改成側卧,任溪拿着抱枕,沒有要遞給她的意思,而像是等待她打開腿。
被任溪這樣看着,尚知予莫名覺得身子有點熱,她微微擡起一條腿,任溪順勢将抱枕墊在她兩腿.間。抱枕是長條的,從膝蓋一直延伸到腳尖。
“好像有點高。”說完,尚知予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長發,将散落在臉上的碎發别在耳後,試圖用這個動作掩蓋自己的慌張。
殊不知這樣的動作更加暴露了她的内心,因為她的耳朵又紅了。
她就那樣毫無防備地躺在任溪面前,側顔絕美,好看的眉眼一直聚焦在任溪的臉上,看得任溪也有點臉熱。這個姿勢确實有點糟糕。
任溪深吸一口氣,很快收斂起不必要的情緒,“簡單,抱枕是可拆洗的,把裡面的填充物拿出來一點就可以了。”
尚知予再次打開腿,任溪将抱枕拿回,拉開抱枕的拉鍊,将裡面的填充物取出來一些,放進地上的包裝裡。
任溪:“再試試。”
尚知予重複了剛才擡腿的動作,盡管這個動作她已經做了兩次,可還是莫名覺得有點羞恥,但任溪看起來面色如常,她也不好再亂想,可能隻有她自己在不自在吧。
尚知予夾了夾抱枕:“可以,這個厚度正好。”
任溪放心了:“那就好,還有護腰什麼的,明天再試吧,今天早點休息。你打算什麼時候洗澡,用我幫你嗎?”
任溪太過貼心,把尚知予都逗笑了:“不用,我又不是殘廢了,我自己可以。”
任溪站起身:“那我走了,手機會一直開着聲音,有事微信叫我。”
尚知予:“好,你早點休息吧。”
任溪往前走了一步,又轉過身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我住哪間房?”
尚知予頓時懊惱起來,一晚上光顧着自己,居然忘了安排任溪。
尚知予撐起上身,擡起手臂,指着門口:“我對面那間,阿姨日常都有打掃,床品什麼的都是新的,裡面也有浴室,東西随便用。”
“哦,好,我知道了。”
“那,晚安。”任溪看着尚知予柔聲說。
尚知予也柔聲回了句:“晚安。”
直到任溪走出卧室,尚知予才躺下身子,她望着精雕細刻的天花闆,開始回顧這一天的經曆。
白天她一直在忙創業的事,晚上見到了任溪和她的朋友鄭瑩,徹底将路采的事情定下,接着去醫院檢查,和任溪互換衣服,還和任溪一起吃了夜宵,然後任溪還送她回家,給她買護腰用具,甚至要住在家裡幾天方便照顧她。
很充實快樂的一天。
哪怕被确診了一個不能被治愈的病,依然掩蓋不了她的愉悅。很久都沒有人這麼關心過她了,這種被人惦記的溫暖的感覺她都快忘了。
母親死後她的心也跟着枯萎了,一天一天漫無目的地活着,内心沒有絲毫波瀾,似枯木一般,看着還好端端立在土裡,其實已經死去已久。
遇到任溪之後,她這棵枯木才逐漸有了生命力,似枯木逢春,萌芽再生。
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心裡的某一塊因此而柔軟下來,柔軟的地方微微發燙,是深處的富有生命力的萌芽正在積蓄能量,随時想要破土而出。
她開始無比期待明天,家裡有任溪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