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尚知予将毛巾遞給任溪,随即尴尬地轉過身。
任溪看了眼尚知予的背影,咬着唇坐起來,羞澀地解開内衣搭扣仔細擦拭前面,連帶着後背也擦了。
聽到任溪将毛巾放入水裡的聲音時尚知予瞬間轉過身,“我來。”
“額……還是你自己來吧。”隻一眼,尚知予又尴尬地将身子轉了回去。
因為她看到了任溪未穿好的内衣。
本來羞澀的任溪見尚知予這樣,忽然笑了,原來尚知予比自己更害羞。這樣害羞的尚知予好可愛啊,任溪看到了尚知予耳尖紅透的整個過程。
“好了。”任溪擦完身體、整理完衣服躺下之後說道。她覺得如果自己不說這一聲,尚知予怕是會一直對着牆罰站。
連着兩天,任溪總會反複發燒,每次燒起來時尚知予都會給她物理降溫,當然不包括擦胸口。到了第三天,任溪終于不再發燒了,人的狀态也好多了,食量也恢複了。
“我想出去走走。”在屋子裡憋了三天,連窗戶都不能久開,任溪覺得自己快被憋瘋了。
“不可以,醫生說你現在還有複燒的風險,不能吹風。”尚知予義正言辭地拒絕道。
任溪商量道:“就一會兒,十分鐘,可以嗎?”
尚知予冷淡地搖搖頭:“不行。”
任溪咬着唇怒瞪了尚知予一眼,尚知予沒理她,而是冷淡地将視線落回書上,醫院裡有圖書館,可以借書。
任溪沒敢再鬧脾氣。
直到住院的第四天下午,任溪都沒再發燒,醫生特批她可以出門了。任溪迫不及待地拉着尚知予飛奔出了醫院樓。
醫院的綠化很好,樓下像個公園一般,郁郁蔥蔥,還有很多适合拍照打卡的人文景觀,任溪早就想來逛逛了。
下樓的時候任溪一直拽着尚知予的袖子,出門後她想直接牽尚知予的手,但是被尚知予躲開了,難過的感覺瞬間湧上任溪的心頭。
她以為經過這幾天的朝夕相處、同床共枕,她和尚知予的關系已經有了實質性的突破,沒想到這隻是她的一廂情願。尚知予并不想和她牽手,也許這幾天尚知予隻當她是個矯情病号般哄着吧。
任溪尴尬地收回手,沒想到尚知予居然走到她的另一邊将她的另一隻手牽起來。
任溪不解地看向尚知予。
尚知予:“你那隻手今天早上剛打完針,最好不要碰,這邊是昨天打的,可以碰。”
原來是這樣,尚知予并不是不想和她牽手,而是在替她考慮,任溪立刻揚起笑容。
今年的夏天來得比往年晚些,已經進了五月,空氣依然沒有悶熱的感覺,尤其是早晚的空氣,依舊清爽新鮮。
好久沒呼吸過室外的空氣了,室外的空氣到處透着自由的味道,任溪有點上瘾,她邊走邊深呼吸着,路上看什麼都很新鮮。
傍晚時分,院子裡到處都是散步的人群,有些穿着病号服,有些看起來隻是附近的居民,整個院子的氛圍和諧溫馨,并沒有平常醫院裡死氣沉沉的感覺。
任溪不知道這氛圍是被金錢過濾過的,還是世界本就如此溫馨,她此時此刻願意相信是後者,因為她身邊站着的是尚知予。
從父母死後,任溪就隻有一個目标:把妹妹養大,這是她作為姐姐的責任。她自己的目标和賺錢養妹妹注定不能兼得,有時候她甚至忘了考慮自己的感受,一心隻有賺錢。
但是尚知予在乎她的感受,讓她找到了有依靠、被照顧的感覺,生病這幾天尚知予非但沒有嫌棄她麻煩,還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她,每天都會問她想吃什麼,時刻考慮她的感受,每天輕拍着她睡覺。
任溪覺得自己一定是喜歡尚知予的,這個認知越清晰,她的心就越内疚,就越不敢面對這段感情。她接近尚知予一點都不純粹,她對尚知予的感情裡帶着欺騙,像自己這樣拜金的人根本配不上尚知予。
她該怎麼辦?要放棄那筆錢還是放棄尚知予呢?
事情已經進展到這一步了,放棄那八十萬尾款實在太過可惜,可是如果她拿了錢,那她就真的配不上尚知予了。
尚知予見任溪的腳步慢下來,幹脆直接拉她坐在長椅上。此時的夕陽很美,人間的一切都被其染成了同款的金色,一時間美得如童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