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溪知道後會怎麼想呢?會不會後悔離開自己?還是會覺得果然離開自己才是對的,自己果然沒有那麼愛她?
自從尚知予發現花錢能讓她減少想起任溪的次數後,她就愛上了這種感覺,但現在她發現,她似乎錯了,不是每次花錢都可以買來快樂。
今天這筆錢花出去後,就讓她更想任溪了。
任溪高中時就沒了父母,還帶着一個小她十幾歲的妹妹,她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呢?
這個社會太黑暗了,尤其對女性來說,到處充滿了下墜的誘惑。暖暖為了賺錢,選擇了以色侍人,任溪為了賺錢,選擇做私人演員,她們有錯嗎?自己如果身處她們的境遇,會比她們做得更好嗎?
尚知予不知道。
她隻知道如果自己從小沒有母親敦促,可能考不上複金大學。複金大學畢業的自己在這個社會生存就已經這麼難了,不敢相信如果自己拿着一個更差的學曆該有多麼無助。
她覺得暖暖很可憐,其實仔細想想,任溪更可憐。
以前尚知予信奉一分努力一分收獲,現在她卻不這樣認為,很多時候并不是努力了就有收獲,時間、境遇也很重要。
任溪和暖暖都屬于境遇不好的那類人,還沒成年就失去了父母的托舉,隻能一個人艱難地讨生活。
想到這裡,尚知予忽然察覺到不對了?怎麼又想起任溪了?甚至還在心疼她。簡直是自作多情,人家說不定并不想要自己的東西,不想和自己有過多瓜葛,畢竟她走時連自己給她買的衣服和首飾都沒帶走。
第二天,尚知予聯系了之前買房的女銷售,帶着暖暖去了售樓處,她想給暖暖買個離自己近一點的房子,兩個人可以互相照應。
不過尚知予的預算不多,隻有四百萬,這個價錢想在自己附近買房子有點難,所以選了很久也沒找到合适的。
不是尚知予不舍得給暖暖買好房子,而是因為任溪,一想到任溪做夢也隻敢夢一套四百萬的房子,她就覺得難過,不想暖暖先于任溪住上大房子。
任溪……
尚知予一瞬間似乎看到了任溪。
是錯覺嗎?會這麼巧嗎?自己正想着她,她就出現在自己眼前。
真的是她,她穿着曾經和自己約會時穿過的那套白裙子,正挽着一個男人的手臂走進來。
“尚女士?尚女士?您在聽嗎?”
女銷售的聲音忽然鑽進尚知予的耳朵,将她的注意力緩緩拽了回來,“嗯,你繼續說,我聽着呢。”
尚知予和暖暖還有銷售就坐在售樓處大廳的茶水區,任溪進來後很容易就看到了她們。尚知予注意到任溪看到自己時身形明顯一頓,緊接着就移開了視線,和她身邊的男人有說有笑。
尚知予忽然想到了歐晴葬禮上和任溪的那次重逢,似乎也是這樣,任溪挽着男人而忽略了她。
那次是為了賺錢,那這次呢?是生意,還是别的什麼?
畢竟任溪并不是彎的。
那這次的男人會是她的男朋友嗎?和男朋友一起來看婚房?
他們又是何時在一起的呢?是她們分開後的這段日子,還是她們在一起的時候,或者……是她們重逢之前?
畢竟,在某些直男直女眼裡,女人和女人的肢體行為都不算親密行為。
尚知予本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對任溪波瀾不驚了,沒想到,隻是遠遠的對視一眼,隻是一些無端的猜測,她就難受的要死。她的心好痛,就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刀正在上面一點點剜掉她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