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什麼。”金妮說,“就處理了一些魔藥材料——特别惡心的那種。”
埃拉嫌惡地嘔了一聲,“你是說鼻涕蟲那類的?饒了我吧,想想我都要吐了。”
芙羅拉從教材裡擡頭,“我也不喜歡那種生物,不過仔細處理至少不會導緻炸坩埚那種情況的發生。”她停了一下,意有所指,“我聽說那個斯萊特林最近很倒黴?”
“是呀。”埃拉懶洋洋地搭嘴說,“聽說他在做痔瘡藥水時打了個噴嚏,然後坩埚就炸了。斯内普氣得半死——有什麼用,反正斯萊特林不會被扣分的。”
她揣測了一下斯内普的語氣,端着嗓子說,“‘那麼,為什麼不是由你來告訴阿比蓋爾先生做魔藥時不要打噴嚏呢’。”她聳着肩,翻着白眼,一副耿耿于懷的樣子。
“開學的事你還記到現在呢。”金妮心不在焉地拿出了羽毛筆和羊皮卷軸,然後說,“斯内普一直那樣。話說,霍普你的魔法史作業寫完了嗎?”
“雖然我很想說沒有。”芙羅拉歎着氣,“提醒你們一下,盡管我在你們面前看起來成績很好的樣子,我的魔法史也很糟糕。重點是,如果你們真的要‘借鑒’一下的話,我希望重合度不要太高。”
金妮看了芙羅拉一眼,“我還沒說要你作業呢。”
“等等,你們這是……和好了?”埃拉大驚小怪地叫着。“什麼時候啊?一天都不到,怎麼突然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虧我還那麼擔心!”
“你半夜多才回來。我們之間要是真發生什麼你也不知道。”金妮順手接過芙羅拉遞過來的論文,挑起一邊眉,“你幹什麼去了?”
“要是被費爾奇抓到了,”芙羅拉手撐着半邊臉頰,翻過一頁魔藥教材,“你就要跟韋斯萊一起去關禁閉了。”
“你們大晚上都不睡覺的啊……”埃拉抽搐着嘴角,“還有,雖然你們感覺像是和好了,但怎麼還用姓氏稱呼彼此啊。喂——我也要抄!”
金妮低着頭說,“我還剩幾寸就寫完了。等着吧。”
埃拉撇着嘴,不太高興地說,“賓斯教授的課隻适合睡覺。而且我之前一直在麻瓜世界生活,怎麼可能對魔法史了如指掌啊。”
芙羅拉贊同地點點頭,語氣充滿暗示,“明天第一節課就是魔法史——”
埃拉哀嚎了一聲。
“所以記得快點寫完論文。”
芙羅拉覺得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有點不合時宜的愉悅。但同時,她又偷看着金妮平靜的神情,犬齒咬上舌頭,一股刺痛感刺激着她的大腦。她想起了昨晚的金妮。
“你知道我沒睡,對嗎?”
黑暗中,芙羅拉冷不丁地說。
“……”金妮的聲音聽上去無奈極了,“現在我知道了。”
“我不知道。”芙羅拉躺在床上,腦中描摹着金妮此刻的表情——是什麼樣的?憤怒、還是不在乎。
她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這是第一次,我甚至不知道原因。”
沉默。
“你為什麼要站在這裡看着我?”
“你在看我嗎?”
“……為什麼不說話呢?”
又是沉默。
然後。
“睡吧。”金妮開了口,芙羅拉艱難地發覺她竟然不能分辨出這句話裡的情感。平淡,太平淡了。這不對勁。
“——埃拉還沒回來。”芙羅拉嗫嚅着嘴唇,唇齒間擠出話來。
“你擔心她?”
“……你不擔心嗎?”
芙羅拉似乎聽到了一聲極輕的笑聲。那不像是——不像是——不像是什麼呢?
金妮的聲音在繼續。
“也許吧。”金妮說,“但是她總會回來的。霍格沃滋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嗎?畢竟,不是有鄧布利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