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離開後,卡座上的氣氛還是有些僵硬。喬丹看看沉默的安德烈,又看看心情低落的凱特,一時半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盧克在看了眼凱特後,蹭地站了起來。
“我去找他——”
“不!”凱特拉住了他的手,“你沒必要這麼做,盧克。”
“這隻是個誤會。”安德烈也勸說他,“盧克,别做傻事。”
盧克低頭看着凱特,摸了摸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柔聲說:“放心,我隻是去和他談談。”
凱特憂心忡忡,但還是松開了他。盧克離開卡座,走向吧台。
俱樂部内的大部分人都在舞池中熱舞,坐在吧台前飲酒的人反而很少。當他找到維克多時,後者正背對着他把一杯酒送進嘴裡。
自己的女朋友受了威脅,到現在都沒緩過來,盧克心裡自然是十分生氣,想找人讨個說法。
他走到維克多的身旁,看到對方面前擺着一盤原本該拿到他們跟前的酒盤,而維克多本人一隻手撐着額頭,另一隻手把飲空的酒杯放在吧台上。
在盧克靠近後,他突然迅速歪頭看向盧克,銳利的眼神把盧克吓得起了雞皮疙瘩——自己宛若一隻被人盯上的獵物,難以逃脫。他很快感受到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壓力慢慢退去,眼前的維克多對他眯起了眼。
盧克的氣焰消了很多。他本想直奔主題,問對方剛才對自己女友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當他看到維克多臉頰上的紅暈後,已到嘴邊的質問莫名變了味。
“你……你不是不能喝酒嗎?”
維克多盯着他的臉,像是正在上面尋找一個能集中注意力的點。盧克被盯得又有些發毛,忍不住呼喚了他一聲:“維克多?”
對方無動于衷。他又伸手在維克多眼前晃了晃,對方還是保持着同一姿勢。
這下盧克确定他喝醉了。
盧克歎了口氣。他不知道維克多究竟喝了多少,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神志。一開始憋了一肚子火氣來找他理論,結果對方已經醉得一點反應也沒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無力又毫無辦法。
盧克開始思考該拿他怎麼辦,結果突然聽到一聲“盧克?”,維克多像是剛剛回過神,對着他喊了一聲自己的名字。
“對,是我……”盧克無奈回道。
在得到他的回複後,維克多如釋重負般垂下肩膀,繼續靠在吧台上。而盧克看他沒有想起來的樣子,伸手搖了搖他。
“維克多,讓我送你回校吧。”
維克多又一次扭頭看向他,眼神迷離且充滿困惑。
“我還得給喬丹他們送酒……”說着,他拿起了擺在眼前的酒盤。
盧克按住了他的動作,“你喝醉了,别勉強自己。”
維克多放下酒盤,點了點頭。
盧克驚訝于他的聽話,又試探性問他:“我先帶你回去,可以嗎?”
維克多點着頭從椅子上站起來。
盧克帶着他回到卡座。卡座上的三人看到他們一同回來後,各自都表現出不同程度的驚訝。
盧克頂着衆人的目光,跟他們解釋了一遍維克多的情況,而維克多老老實實站在他身後,眼睛一直看着地闆。三人看到維克多的模樣後,也同意盧克先帶他回去。
“沒問題,我們之後打車回去也可以。”安德烈說。
凱特看着維克多,一臉愧疚,“我就不該開這麼惡劣的玩笑。”
“這不是你的錯,凱特。”安德烈坐到她身旁安慰道,“我敢保證,維克多明天一定會後悔對你說過那種話。”
喬丹直接變成了另一副形态,“我去把酒拿過來。夜生活還沒結束呢。”
在跟三人道别後,盧克帶着維克多離開俱樂部。他給維克多拉開副駕駛的門讓他坐進去,然後自己回到了駕駛座發動引擎。維克多一直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車子行進過程中,他安安靜靜坐在副駕駛座上,僅有沉重的呼吸聲從他身上傳出。
盧克看了眼身旁。維克多靠着車窗,雙眼已經閉上,胸膛上下起伏,似乎已經睡着了。
盧克和他并不熟,兩人也就隻是見過幾次面的關系:第一次是在達斯蒂家的派對上,當時他還因為對方的調戲有些尴尬;第二次他聽到隔壁宿舍傳來騷動便出去看了一下,結果卻看到維克多正在對隐形人的兒子施暴;第三次,也就是今晚,安德烈提議約他的室友出去轉換一下心情。他們四人總是出去溜達,偶爾這個小團體也會加上各自的朋友,隻是誰也沒想到這一次會鬧得不愉快。
一想到這件事,盧克又忍不住看了眼沉睡的維克多。這個新生渾身上下都是謎團,開學不久就變成了全校的焦點,排名直接躍進了前二十,而且喜歡獨來獨往,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就像一個“怪胎”。更令盧克疑惑的是,無論是他還是安德烈都沒見過維克多使用過自己的超能力。他在社交平台上看到有人說維克多的能力是讀心術,但他并不是很相信這種說法。
盧克看着他的睡顔,不知為何想起了自己逝世的弟弟山姆。山姆也是一個“怪胎”,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闖禍,但他一直很聽盧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