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力右腳踏于屋外假山之上,婠婠的雙袖中數根橙色絲帶飛出,它們與傅君婥所發出的無數劍影相遇,刀鋒所到之處,那絲帶無有存留,化為橙色的粉末,可偏生女子的絲帶長得好似沒有盡頭。
這不免令傅君婥詫異,可她哪知道婠婠的【天魔策】最善于變化,講究随心所欲,絲帶的長短又豈是限制,她更不知道【天魔策】中有一層天魔氣,可吸取對方功力為己用,婠婠雖鮮少用此功法,但就在不久,在傅君婥未曾偏離劍道之前,既已動了殺心,吸收傅君婥的功力于婠婠來說才不算浪費,因其一時留手,才躲過了功力被吸食殆盡而亡的結果。
雖不用死,可現在情況亦不容傅君婥小觑,僅僅隻是一個眨眼的瞬間,那些絲帶便避開劍鋒,如藤蔓般繞上了她手中之劍,并迅速套至她的雙臂之上,婠婠更是如鬼魅般出現在背後,在感覺身後有人存在後,她脖頸一涼,背上一痛便已無法動彈,而身前那失去攻擊目标的刀影紛紛撞上假山,唯聽砰砰砰數聲響,假山石瞬時垮塌,尤可見傅君婥功力深厚。
如此巨響,饒是李秀甯有交代,衆人不可輕易靠近雙龍所在的院落,也擋不住那些在意人的心,他們紛紛湧向院落,卻遭一紅衣女子阻攔,“回去!”,紅拂的話不容反對,衆人盡管有擔憂,但也隻得懷着心中在意而告退,頻頻扭頭,隻見那紅色身影踏入院落,瞬時便消失于他們眼中。
紅拂才至李府,感府内異動,便無法顧及規矩,丢下租來的馬,未經通報便悄然越入府内,又見那群不知死活的竟要往雙龍院落跑,她不得已隻得現身,如今自己走進院落,便頓感殺氣侵染,令她忍不住顫栗,可見來人可怕,連她都心生恐懼,若那些人擅自闖入,惹怒屋中人,怕難留全屍。
遠遠她便見傅君婥被定在原地,見她身前有一女子背對着,身着粗布麻衣,瞧不見容顔,隻能見女子拿着傅君婥的劍鞘,“貼心”地替傅君婥将劍收入鞘中,又聽那女子柔聲,“師姐可真是暴躁~”,似是撒嬌,手更是摸上傅君婥的臉,在那嘴角的小痣上有所輕摩,“若是見此容顔,破廟裡,誰又會逃走~”,話意有所指,傅君婥自是聽得出來,眼前女子對她的調戲,又瞧眼前那挂着笑意,足以令世人傾倒的面容,便覺得女子更似玩笑,若是當時,那些人見到女子真容,才會被迷得五迷三道,即便現在,她亦隻是惱怒,歎自己學藝不精,竟如此輕易便被拿捏。
她的想法,紅拂自是無法知曉,她聽那女子言語,隻覺得兩人似乎認識,好似還是師姐妹,況且她瞧得出來,女子現在殺傅君婥輕而易舉,若真是敵人,實在是無需留手,這樣的想法,令她下意識停駐,況且她也能感覺得出自己不是女子對手,若傅君婥都制不住女子,她自是不必說。
又見女子貼靠近傅君婥,視線瞧來兩人似是相擁,紅拂瞧着下意識地撇開視線。
傅君婥隻感耳側之上傳來熱度,耳廓也跟着泛起癢意,不屬于自己的手攀附上後脖頸,被輕輕捏住,身側臉與自己貼近已無有間隙,緊接着,那令她心顫的聲音發出,“如此奇書,在他們身上,可真是危險啊”。
聲音刺激得傅君婥清醒,她知道女子說的是【長生訣】,這令她心生擔憂,那兩小子明顯不是女子對手。
感身側人隐隐顫動,似有沖破穴道之勢,婠婠不免伸手再補上一穴,暫且封住女子内力,“何必着急,我對【長生訣】可不感興趣”,就在剛剛,婠婠想到一個絕好主意,令她可以無需得到【長生訣】。
在傅君婥的震驚之下,女子已然撤離她耳迹,與她拉開距離,“師姐”,陽光下的笑,燦爛又魅惑,“我們會再見的”,說着,她的臉又被摩擦,“很快”,語畢,女子迅速收回手,驟然撤離,連紅拂都隻能瞧着,知曉追不上。
直到女子消失,紅拂這才反應過來,快步行至傅君婥跟前,剛要替其解開穴道,卻見傅君婥身形搖搖欲墜,隻得伸手扶住,這才意識傅君婥的穴道已解,更感女子可怕。
“傅姑娘”,她喚着被扶住卻顯得有些迷茫的女子,隻見傅君婥對她擺了擺手,“無事,隻是有些體虛”,應道。
對女子的存在,傅君婥心中越發在意,被紅拂扶着擡頭,卻見院落拱門口,熟悉的身影站得挺直,瞧着她,那雙眼睛竟有些哀怨,不知女子瞧見多少,想至此,她竟有些心虛,下意識移開雙目,擡頭時,門口已無芳影,心莫名有些愁卻也未有久留,“勞煩先送我回去”,轉頭便是對着紅拂有所拜托。
走得匆匆,故也沒能去注意到拱門那頭,藏着的,變得僵硬泛着些許偏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