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蹲在地上的人,半蹲着招手,招呼來遠處的女孩,兩人一齊看向所指的地面,一些粗黃的雜草中,幾株綠色的草,隐藏其中,染着泥土的手輕輕扒拉開,讓綠色顯現,草株之上,白色的花苞,爬滿頂端。
“是不是這個”,邊說着,伸出的手便想去采,“等等!”,耳邊傳來的嚴肅語氣,令即将觸碰到草株的手一顫,愣在原地。
随後隻見一隻拿着絲巾的手,搶先一步,将那些花苞給包裹,然後連根拔出,“有毒,不要碰”,女孩低頭,将手中的東西,徹底包裹起來,嚴嚴實實地,不漏一點綠色。
“毒?”,想起在即不久前的戳碰,那隻手被婠婠下意識地貼近身上,隔着衣裳有所擦拭,面色有些發白,“碰到,會如何?”,像那驚弓之鳥。
女孩眼中毫無掩蓋的緊張,令拿着草株的人,不由得想到幾日前,女孩所說的用毒,果然是虛張聲勢,這般想着,她的心思多少輕了些,畢竟眼中人出現得奇怪,令她多少都有警惕。
“手”,她言語,依然簡短直接,而眼前人卻猶猶豫豫想伸又不伸,“讓我看看”,隻是想檢查一下。
最終,女孩還是伸出手。
握住女孩的指尖,那裡散發着屬于冬日特有的寒意,像是被一層薄薄的冰霜覆蓋,翻看過女孩的手,發覺并無任何傷口時,懷着些許擔憂的心,才跟着放下,“花苞上有一層白色粉末,會令人功力盡失”,有所解釋,手卻并未松開,那層冰霜在瓦解。
在她的話後,女孩的面色果然更白,“那”,連一個字都帶着顫音。
“但粉末隻會在傷口上生效,你的手上并無觸碰痕迹”
“真的?”,激動的人兒,忍不住抽回手去确認。
手被抽走,她隻覺得突然空落一塊,手微微握住空氣,而後又垂下,微微張開,貼着腰側的衣裳。
再三确定手中無任何傷痕,那包裹着手的絲巾也并未割裂痕迹後,婠婠那顆懸着的心才漸漸緩下,若因此而武功盡失,師傅怕是要重重罰,難免恐懼。
“既如此,為何不能碰?”,不過她有些不解,離開女孩的手漸漸又被寒意侵襲,僵硬起來。
“它的邊緣,極為鋒利,極易被傷”,女孩解釋。
“是嗎?”,想起自己的沖動,那股無法見人的尴尬,引得婠婠不由得扣了扣下颚,留下淡淡灰土的痕迹。
眼前人靜靜地瞧着她,直到看到她下颚的泥土痕,心陡然一動。
聽到水被傾倒的嘩啦聲,婠婠收回那些尴尬的心思,見女孩拿着那被打濕的白色絲巾靠近,下意識便想後仰避開,“别動”,卻因為兩個字而停下。
當絲巾觸到下颚時,散發着的寒意,激起一陣寒顫,好在并不明顯,臉也很快适應這股冷意,她看到女孩漆黑的眸子,微微顫動着,眼神格外的專注,像是師傅展示武學時,大家不願移開的雙眼。
心蓦然一顫,她竟隻顧着盯着女孩,一時之間不再有反應。
等着女孩拉過她的手時,她才反應過來,感受着濕意掃過指縫,那些夾在指縫間的黃土被一掃而盡,那般小心,一點都未碰到她原本纏于手心傷口的絲巾。
“謝,謝謝”,說這話時,婠婠覺得臉有些熱熱的,就像是曾經把臉湊近火竈,裡面柴火呲呲燃燒時,被照到臉的感受。
這時候肚子偏生還不合時宜的響起,照着她臉上的“火”,似乎更大了。
“也找了許久,先去休息”,收回手的人,有所提議。
“嗯”,婠婠下意識地點點頭,不由得有所收腹,妄圖壓抑住那令人臉熱的聲響,但偏生肚子并不聽話,又咕噜響過一道,這回,連耳朵都紅了。
“走吧”,所幸似乎并未被聽到。
看着女孩轉生轉頭而走,婠婠默默瞧着,等着女孩再度轉頭,眼懷疑惑看着她時,她才反應過來,匆匆小跑至女孩身側,下意識便握住女孩垂在一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