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耳的話,令婠婠的心神莫名的一緊,那些模糊的片段不受控的跑過,陌生又熟悉,矛盾得她心生懷疑,“我真的,差點殺了她嗎?”,她問,神情卻比任何時候都凝重,那是一種傅君婥從未見過的狀态,竟不是因為那被世人追逐的「長生訣」。
“姑娘何不主動相問對方?”,傅君婥無法回複,她趕到時,一切幾乎已是終場,雖見過婠婠襲擊女子,卻說不出婠婠會殺掉對方的話。
話引得婠婠内心發笑,她要如何去問師妃暄,關于是否被自己所殺的事,索性不再為此言語,漆黑的眸子微微一轉,便已不再糾結。
“你此番回來,當不是為了誇我弈劍術習得好,為何來見我?”,婠婠左思右想,始終無法想透傅君婥竟會是她清醒後所聽到的第一句人聲,所見的第一人,滋生的失落,滲入骨髓,悄無聲息,隻令她覺得有些許空落,卻也不會多想。
“我有一事想求姑娘相幫”,傅君婥不再猶豫,說出心中所想,“同樣的,我會給姑娘一個值得的秘密”,亦在補充之上,絕掉婠婠會滋生猶豫的心。
“秘密?”,喃喃而言的人,眉眼之間閃爍過不小的在意,果然被順利吸引。
等師妃暄,趕回婠婠所在之處時,遠看着敞開的小門,擔憂心起,不免加快靠近的步子,急匆匆行至門口,卻在越過門檻時有所停留,步子騰空在門檻之上,清澈的眉眼之中印着兩人互相貼近的身形。
傅君婥彎腰貼近着床上人,落下私密的話語,像是耳鬓厮磨的糾纏,如此相好的場景,令她平靜的心,好似被火給煮起,呲呲冒着難以壓制的氣泡,連「慈航靜典」入門的靜都不再有作用,收緊的呼吸在她鼻息中發出,踏出去的腳,不知何時已然被收回,被束縛于這扇門之外,破不開,走不進,直到注意的視線投來。
在看到她立于門口而未動時,在意的視線變得疑惑,伴随着微微的皺眉,瞧此情景,師妃暄便想也沒想,将原本退縮的腳,再度送進房中,連帶着身子也緊緊跟随,彼時,傅君婥已注意到第三人的存在,也自然投來視線。
隻是徑直走到婠婠床邊,因為她的到來,傅君婥悄然往一側退出幾步,餘出足夠的位置,視線緊随着來人。
“身子可好些了?”,而那人重點顯然并不在她身上。
傳入耳中的話,令婠婠不由得搖搖頭,心想一時半刻,怕是好不了,臉上泛出痛意,顯得可憐兮兮的緊,“可疼了”,聲音也變得有些嬌,也容易刺激起某人的擔憂。
“手”,在床邊自然的坐下,“讓我看看”,嘴裡也不忘解釋,語氣聽來雖有着急,卻也不忘征詢婠婠許可,讓我看看可好,就差直接挂在臉上了。
從被褥中将手緩慢移出,倒不是婠婠刻意,她是真的疼,手也有些失力,緩和一會,那股本該存在的掌控感,才恢複幾成,師妃暄的指尖倒是暖和,觸碰到時,并未感受到指尖有任何涼意,反隻覺得暖暖的,像是在靠近火焰,靠近卻又并未受到炙烤。
直到一股溫和氣息卷入手肘之中,來自于某人的指尖,意識到師妃暄何意的婠婠,身體内下意識地反抗被婠婠自身努力強行壓下,柔和的内息,像一條沾滿藥水的河流,流落的地方,連痛意都被影響,緩和下來。
擡眼看向師妃暄,見那人一臉嚴肅的神情,婠婠反不由得一愣,在那一瞬間,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心中究竟在作何打算,又是何種感受,隻覺得氣息平和,像是漂浮在平靜河流中的落葉,陽光偶爾打下,日子也還算不錯。
若能如此下去也好,偏生那股溫暖被收回,戀戀不舍的心驅使她露出不願的眼神,當師妃暄的視線投來,除卻心中所眷,那些模糊的記憶則再度襲來,令婠婠瞬時清醒,手指彎彎扣緊身下被褥,又被心思拉扯着收回,在被褥之上留下淺淺的指痕。
痕迹伴随時間,很快便被撫平,似乎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