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真正認識竹盛裕一是在一年前剛開學的下午。
五條、他和硝子坐在教室的座位上,看見一個梳着齊劉海的青年走了進來。
夜蛾正道緊随其後,說道:“這是新同學。”
新同學剪着妹妹頭,身穿黑色的高專制服,微微朝幾人鞠了一躬,發絲垂下遮住了面孔,說:“我是竹盛裕一,請多多關照。”
夏油傑扭頭問:“這是你的那個遠親?”
他和五條悟同一天開學,兩人寝室又是連着的,又都是男生,所以開學第一天就認識了。
隻不過認識的過程并不順利,夏油傑剛開學就認出來了他,是那個很拽的白毛小鬼,兩個人第一節課就因意見不合打了一架。
打過架後,夏油不得不承認,這個白毛同期很強,兩個人隻能算作平手。
但是對“平手”這個結果——更驚訝的顯然是那個白毛,嘴裡念叨着什麼竹盛都打不過他之類的話就找了過來,拉住他的衣服計劃下次再約。
夏油傑笑着婉拒了,也是從那時起從五條悟的口中聽到了“竹盛裕一”這個名字。
五條悟正忙着在桌洞裡打遊戲,聞言扭頭幾句敷衍結束:“嗯嗯。”
夏油傑仔細端詳了新同學,有些驚訝,他一直以為五條悟說的幼馴染是男生來着。
一局打完,五條悟把遊戲機丢進桌洞中,擡起頭,指了指自己附近的桌子,說道:“老師,裕一坐這裡可以嗎?”
新同學乖乖地看向夜蛾,等對方的安排。
夜蛾說:“不行。”
夜蛾說:“竹盛,你去坐硝子旁。”再坐五條悟旁邊還了得,課還上不上了。
五條悟扁嘴,把腳搭在了桌子上,但也沒再說什麼。
竹盛裕一的左邊是硝子,右邊是夏油傑,他注意到夏油的目光,朝對方禮貌地笑笑。
幾線陽光略過他白皙的臉龐,他利落的短發下是一雙亮晶晶的黑眸,此刻正盈盈地看向夏油。
夏油傑愣了愣。
講桌上的夜蛾在說開學的一些注意事項以及最近的考試訊息,這些句子在夏油的耳朵中都好像背景音一般略過。
他扭過頭,錯開了竹盛的目光。
耳邊傳來硝子和竹盛的交談聲:
硝子問:“都開學一個月了,你怎麼現在才來?”
竹盛的聲音帶着點:“我的檔案有問題,調動費了很多事。”
硝子說:“夜蛾問你的什麼,有被問道來咒術高專幹什麼吧?”
竹盛歎了口氣,說道:“原來開學面試說的是這個,我以為……”
“以為?”
竹盛撓了撓臉頰,說:“以為要被提問《咒力的基理及運用》呢,基礎分80,不夠就隻能去京都讀了。”
硝子噗嗤笑了:“怎麼可能?誰告訴你的。”
夏油傑:“……”
這不是不言而喻嗎。
五條悟嚷嚷道:“老子說的!這也能被騙,你多長點心吧。”
“我背了一晚上的書!”竹盛拿着一本厚厚的書朝五條比劃。
五條悟笑道:“哈哈哈哈你真背了,我是沒想到。”
五條悟朝竹盛嚣張地笑着,接着一歪頭,書本擦着他的發絲而過,掉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夏油傑說:“那你答的是什麼呢?”
竹盛說:“我就實話實說啦,想要鍛煉咒力,未來能有力量靠自己活下去,這種。”
教室一片安靜。
竹盛連忙問:“你們呢?”
硝子說:“我沒說什麼直接讓我進了。”
五條悟說:“老子要當天下第一。”
竹盛:“……”
夏油傑說道:“鋤強扶弱,懲惡揚善,我想做這樣的人。”
一旁的五條悟聞此,在翻白眼。
夏油傑沒有管他這個同期,準備轉頭做自己的事。
然後對上了竹盛的眼睛。
竹盛眼睛發光地看着他。
夏油傑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怎麼了嗎?”
竹盛說:“好厲害,這樣的夏油君真的很了不起!”
……
夏油傑渾渾噩噩地來到盥洗室,遇見了從男廁所出來的竹盛。
夏油傑說:“你怎麼在這裡?!”
竹盛說:“我來上廁所啊。”
夏油傑說:“這裡是男廁所。”
竹盛皺眉嚴肅道:“夏油同學,我是男的。”
夏油傑尴尬地站在原地,細細思索,起因是自己按照刻闆印象預先判定了對方的性别,是他不對,他很快道歉:“對不起。”
竹盛緩和了神情,說:“沒關系的。”
他走了。
好險,夏油傑望着竹盛的背影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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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四人終于在警車來之前聯系上了高專的輔助監督。
輔助監督驅車趕來,是個梳着高馬尾的女性,她稍有些苦惱地看了看地上的紙袋人,說:“好多血……啊,沒關系的,你們學生沒事就好。”
她笑着說:“接下來就由我們大人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