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甯雖說是裘德考公司的雇傭兵,但對于道上的些許人還是認識,偏偏這個青年聽着名氣似乎蠻大,她卻沒見過。
吳邪也很奇怪,“你認識他?”
“嗐,你們這些年輕人不熟悉也是正常。”胖子頓時有了一種優越感,得意洋洋的賣弄道,“小哥咱都知道,小玘在道上的名氣也就比他差了點,不過是這幾年突然沉寂下去,不過天真,他怎麼在你這兒,你還不認識?”
吳邪心說他哪知道他三叔撞個人還能撞道上有名的,而且從談吐氣質上來看,沈玘無論如何也不像幹這行的。
胖子也懶得管這些,笑呵呵地拍拍沈玘的肩膀,“好久不見啊。”
沈玘颔首,“确實好久不見,胖爺還是潇灑。”
兩個人之間的孽緣實在是巧合。
兩個單幹戶能遇見自然是在下邊兒,原本胖子對沈玘的觀感相當不好——誰喜歡好好的行當被人橫插一腳?
不過那趟鬥過于陰間,胖子都差點陰溝裡翻船,要不是沈玘想知道胖子手頭上的線索,順便把他從陰溝裡撈出來,如今如何還不好說。
兩人的交情也是那時候開始的。
“你不說你讀書去了嗎?讀完了?”胖子奇道。
沈玘搖搖頭,“沒呢,還缺個答辯。”他話說的輕松,叫吳邪心裡驚了一驚,“你還是大學生?”
“我研二。”沈玘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而且我讀書晚,現在已經二十六了。”
這不是年齡問題啊喂!吳邪實在無法相信一個比自己小一歲的高材生在道上的名号如此響當當。
“道上……都這麼卷的?”語氣裡是濃濃的震撼。
胖子明顯還想叙舊,阿甯出聲打斷,“幾位,邊走邊說也來得及。”
如果說胖子的出現是意料不及,那麼沈玘的存在那是意料之外的意料之外。
一個“金盆洗手”的人突然出現在吳邪身邊,這是巧合還是陰謀?前者不太可信,後者沒有證據。
沈玘壓根不在意這三人的頭腦風暴,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去吃飯,笑容卻止于見到樓外樓的那一刻。
“das ist verrückt.”沈玘忍不住道,面色并不好看。“來這裡吃,瘋了吧?”
他看向吳邪,意圖從這人臉上看到開玩笑的意思,可惜沒有。
吳邪大概是想報複那幾次被坑之仇,連這種地方都不惜下血本過來。
而阿甯津津有味吃着西湖醋魚的模樣顯然打破了他的認知。
沈玘自那盤醋魚端上來時就嚴格管控自己的眼睛,看也不看,點心就茶水,筷子愣是沒落到菜上。
胖子都看他,“這也太好養了,小玘,吃點菜啊。”說着,眼神瞟了眼那盤醋魚,“這名氣大,怎麼不吃?”
沈玘呵呵一笑,昧着良心道:“我不愛吃魚。”
這頓飯吃得相當憋屈,吳邪明顯不想和阿甯扯上什麼關系,這女人攆又攆不走,死纏爛打的自來熟,叫他心裡煩悶,乃至于胖子這種能說會道的都憋着一肚子話,也就勸沈玘吃了幾口菜,餘下的就是喝酒。
這氣氛就連服務員都明确關注着。若不是還有沈玘這位氣質溫和禮貌的在,保不齊就撥打110讓警察來了。
等到服務員走了,胖子率先發難,“怎麼,你們公司連頓飽飯都沒給你們吃?”
阿甯并不接招,三兩下揭了過去,轉而又看向吳邪,要不說這女人是狠角色,并沒有一開始回答吳邪的問題,倒是風情萬種的對着他翹眼。
這一套或許對于剛開始的吳邪有所效果,但怎麼說他也算經曆了大風大浪,加上這幾天家裡有個眼波流轉比誰都好看祖宗要負責,端的是心如止水,甚至下意識去看專心吃點心的沈玘,松了口氣。
這算不算提前應對?吳邪腹诽。
原先不滿的心情,在見到阿甯拿出來的包裹那一刻消失殆盡,心裡咯噔一跳,他當然熟悉,可以說這幾個人能聚在一起也都是這東西的引導。
沈玘依舊淡定喝茶,垂下眼簾,靜靜聽着阿甯道出來龍去脈,思緒一點點蔓延開。
第二份工資快到手了。
他笑了笑,眼睛彎彎似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