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他輕巧的松開攥着衣領的手,笑着将皺巴巴的衣領整理好,“走吧,去吃飯。”
吳邪的卻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什麼默許一樣連忙跟了上去,如果他有條尾巴的話,現在應該上上下下搖個不停。
兩人走到吃飯的地方,沈玘略一挑眉,像個沒什麼見識的“鄉巴佬”一樣驚訝道:“好多人诶!”
他的語氣實在誇張,偏生眼睛也亮晶晶的,倒是挑不出什麼錯,更何況這些人的目的也不在他身上。
吃完飯後,吳邪要去找老喇嘛,不過暫時找不到,于是帶着沈玘在喇嘛廟裡到處亂轉。
沈玘奇怪的看着他,“你怎麼看着比我還像第一次來的?”
吳邪尴尬的撓撓頭,“事實上,我之前一直待在房間裡,并沒有怎麼出來轉轉。”
他自己都說不明白那點心虛自何而來,打着哈哈就想略過這個話題。
這并不容易,他卻做到了。
僅僅是一個背影,就讓走在一起的兩人呼吸一滞,吳邪呆呆的站在原地,連沈玘越過他走到那個“人”面前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周圍的一切都放緩了,沈玘緩緩蹲下來,手掌拂去帽檐上的積雪,随後對着吳邪搖了搖頭,“隻是一個雕像,你找對了地方。”
前言後語實在對不上,吳邪半天才反應過來兩句話的主語不同,他不由拍了拍自己的頭,苦笑道:“真是傻了。”
緊接着,這座雕像被吳邪轉着打量,身上披着的沖鋒衣更是被他裡裡外外搜了個遍。
在内袋裡,一張用防水袋包起來的紙被吳邪拿在手裡,他當然是不懂德文的,正想找夥計下山去翻譯,或者喇嘛廟裡的德國人,沈玘卻從他手裡把紙抽走。
“尊敬的張先生……”沈玘慢吞吞的念着,吳邪聽了半天,才确信不是瞎編亂造,為此還挨了沈玘不輕不重的一腳。
然後在山下,吳邪撥通了一個電話。
沈玘站在喇嘛廟裡,神色莫測。
“他還是進來了。”這句話沒頭沒尾,找不到任何頭緒,沈玘抱着手臂,說不出他在想什麼,眼裡隻有興味。
“真是令人頭疼,早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卻沒想到會這麼複雜,居然還牽扯到德國人。”
話雖如此,沈玘臉上沒有半點懊惱之色,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叼在嘴裡,在寒風中劃開一根火柴點燃。
戒煙的念頭再次被他抛之腦後,現在的确到了這麼煩悶的時候。
吳邪回來後,眼底帶着隐約的興奮,他并沒有從沈玘身上聞到煙味,卻感知到寒風的冰冷氣息,“你站在外面吹風?”
“屋子裡太悶了,出來逛逛。”沈玘回答的滴水不漏,雖然他的逛逛是站在那座雕像旁,吹了一個下午的冷風。
雕像又不能出賣他。
吳邪的活動變得十分規律,沈玘晚上才能見到他走出屋子,對此,他選擇沉默,淡定看着吳邪行事。
見吳邪的眼珠子都快黏到隊伍裡了,沈玘重重敲了敲筷子,發出清脆的聲響,一下子把他抓了回來。
“不是說好請我來旅遊的?你自己倒是玩得很開心。”沈玘語氣平靜,明眼人卻能聽出其中的山雨欲來。
吳邪一怔,随即接上他的話,“這不是喇嘛廟裡還沒逛完麼,你也知道我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
“他們身手很好。”沈玘說話的同時不忘吃菜,“你再盯下去隻會被發現。”
“順帶一提,那個姑娘,很厲害。”
“姑娘?”吳邪有些摸不着頭腦,仔細瞧了瞧,才從人家的走動看出屬于女性的曲線。
吳邪還想說什麼,卻見沈玘放下筷子,對着那些人走了過去,他勾出一個不算誇張的微笑,遞了根煙過去,“美女也對喇嘛廟感興趣?”
那姑娘看了他一眼,坦然接過煙,“想搭讪啊?可惜老娘對小白臉不怎麼感興趣。”
話音剛落,她身邊的男人笑了一聲,沈玘也不惱,面上卻一副受了挫折的模樣,沒等他們再說什麼,就快步跑開。
“确定了,都是練家子,你在懷疑他們?”沈玘裝出一副和人訴苦憤憤不平的模樣,語氣卻沒什麼波動,見吳邪若有所思,也沒打擾他。
看來,墨脫真是被人布了好大一盤棋。
真是令人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