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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觀被韓大少包養的消息在景明悄悄蔓延開。
安竹自然也聽說了,這些天一直精神恍惚,經常拿着張照片默默垂淚。
他早知道那個姓程的狐狸精是會勾引的,卻沒想到勾引到了韓辛樹身上。
他又後悔,要是那天喝藥的是自己,韓辛樹是不是也會把他帶回去?……
程觀為什麼要搶他的?
安竹鑽進了牛角尖,他越想越自我,他再次想起了他媽媽帶着他到别墅區,他們被攔在外面,但女人充滿脂粉氣的手撫着他的頭,隔着園藝栅欄和綠葉,指向那個房子外最矜貴的小男孩跟他說:
“那是你的小哥哥。”
“你要讨好他,讓他喜歡你,知道嗎?”
後來女人死了。而安竹卻連在這個社會立足的本領都無,他跟着女人長大,隻将那副賣可憐的神态學了十足十,他的确單純,就像不經世事的小孩一樣,撇着嘴不想幹苦活。
于是他想起了女人說的小哥哥。
——安竹這些天一直想用與程觀同樣的方法去碰瓷韓辛樹,但是找不到機會。
從帶走程觀那天後,韓辛樹再沒有來過景明。
終于有一次,他隐約從别人嘴裡聽到了韓少要來的消息,他提前喝了藥,假裝不經意地摸進那間包廂,卻沒有看到他想見的人,反而是一堆陌生面孔。
他連忙逃了出去,但在洗手間裡抵不住藥效,不知倒進了誰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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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觀這些天悶在屋子裡,表面上開始練習廚藝,起因是他吃到了家政阿姨的陽春面後,直誇他吃到了家的味道,想要華姨教他一手。
他學得很快,在經過兩次實驗後精準掌握了處理技巧,火候精準到秒,調料精準到毫克,成功做出了完美的陽春面,甚至還隐隐有青出于藍的趨勢。
華姨見狀連忙說不要教他了,生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砸了自己飯碗。
她看着程觀對實驗剩下的湯面發愁,提出了個建議:“程先生,這些你可以給韓先生送去的。”
程觀沉默,端起面就要往垃圾桶裡倒,華姨見狀連忙攔住:“诶,诶,倒了多浪費呀。”
“别倒了,我去送給韓先生吧。”華姨歎了口氣,起身錘了錘腰,她陪着程觀在廚房折騰了一上午,身體也有些疲累了。
程觀頓了頓,目光落在熱騰騰的面上,半晌開口道:“算了。”
“華姨,還是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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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韓辛樹示意辦公桌對面的人安靜,“怎麼了?”
“……”對面的外國男人聽到韓總突然溫和了一個度的語氣,挑了下眉。
“你來公司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韓辛樹無奈一笑:“好。”
電話挂斷。韓辛樹起身道:“不好意思,寒先生,關于西城事項我們之後會議上再談。”
“嗯,好。”
寒柏并無意見,甚至還隐隐對電話那頭的人有些好奇,他收好文件,随着韓辛樹一起下了樓。
程觀在大廳等着,遠遠看到了從電梯口走出來的韓辛樹和一個外國面孔。
韓辛樹走近,在他面前停下,身後那個男人路過,往大門方向去了,程觀卻多瞥了眼,覺得那外國面孔有些眼熟。
……似乎是在景明夜場見過。
一個女員工追過來,喊了句寒先生,似乎是那人落了什麼東西。
他也姓韓?程觀暗訝道。
韓辛樹接過了保溫盒:“上去坐坐?”
“不了,”程觀搖搖頭,他本來以為韓辛樹會讓助理來接一下,沒想到他親自下來。他笑了下,“我一會兒還要去奶茶店。”
“面可能有點坨了,不好吃倒掉就行。華姨隻是怕浪費而已。”
韓辛樹嗯了聲:“沒事。”
“那我走了。”程觀擺擺手。
“等下,”韓辛樹叫住他,“在這坐會兒,讓司機送你。”
“……”程觀沒有拒絕的理由,“好。”
他們在一樓的一處沙發坐下。韓辛樹打開了保溫盒,攪了下悶久的面,問道:
“你做的?”
程觀否認:“當然是華姨做的。”
韓辛樹輕笑了聲:“很香,看來華姨手藝進步不少。”
程觀眼睫一動:“是麼。”
他看着韓辛樹格外接地氣在這裡坐着,身上還是定制的高檔西裝,手上卻端着一碗已經微微黏糊的面。
司機來得很快,韓辛樹看向程觀:“去吧。”
程觀垂眸應了聲,起身。
“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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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一周時間已過。
他總覺得這些天耳邊實在清靜,像是少了什麼。
少了什麼呢……
程觀某天收到林林的消息時突然靈光一閃,往精神海一看,發現靜音不知多久的智腦窩在角落,似乎死了挺長時間了。
程觀連忙解了靜音:诶,還活着嗎?
小光團動了動,整個團都灰撲撲的:‘呵呵呵,是啊,要是智腦能死就好了,能悄悄臭在遺忘它的人的精神海裡,呵呵呵,這輩子都清理不掉……’
活着,但精神狀态不太美麗了。
程觀自知理虧,甜言蜜語地哄了它一上午,又給它喂精神力,才勉強消除了智腦的自毀傾向,恢複了正常功能。
智腦嚴厲批評了他這段時間不思進取,自甘堕落的行為:‘……奢靡,太奢靡了,你不完成任務了?你難道想要被困死在這裡嗎?’
程觀反駁:‘誰說我忘記任務了,你看,我還拜托林林幫我盯着主角受呢。’
智腦拍桌:‘呵,狡辯!你就是忘了,不然你也不會想不起來我!!!’
程觀:‘……’
程觀明智地選擇跳過這個話題:‘這段時間,劇情數值有什麼變化嗎?’
智腦的注意力瞬間被正事轉移:‘诶對!我之前就想和你說了,有,而且是很神奇的變化。’
一張面闆浮現在程觀眼前,程觀驚訝地發現劇情完成度漲回來了,而且厭惡值高達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