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欣大學畢業後進入珩宇,在齊珩手下做了兩年的秘書。
對于老闆的認知,她從最開始對行業大佬的盲目崇拜,到深刻認識這位精英人士的冷漠理智,再到今早看到他準時上班時,内心深處奇怪的失望,其中種種,實難盡言。
老闆結婚前确實沒有說過他要休假,但張欣自從見過了許聞意,内心裡還是認為齊珩應該會在家裡多待幾天的。
老闆的私生活照理說跟她的工作關系不大,但就是讓她遺憾了一整天。直到下午接到電話,讓她訂一束玫瑰。
張欣顧不得腳上還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直接沖向離公司最近的花店,挑了十一支香槟雪山。
帶着蜜色的淺黃花朵,花語我隻鐘情你。
再配上情人草做襯,淺色新聞紙包裝,系一條米色絲帶。花束的整體顔色都很柔和,大小适中,顯得溫情而自然,不會有壓迫感。
希望老闆娘會喜歡。
下班前,張欣将玫瑰放上了齊珩的辦公桌。
齊珩從工作中擡頭看了一眼,向張欣點了一下頭:“花選的不錯。”
張欣有些傻眼,齊珩在工作方面從來都是嚴要求,她沒有想到會在這種事情上受到誇獎,隻能硬憋着回到秘書室,暗戳戳地偷笑到了下班時間。
*
齊珩對時間的掌控一貫精準,回到家時剛過六點。
樓下隻有阿姨在準備晚飯,聽到開門聲後轉過頭來跟他打招呼。
她在這家做了三年多,知道主人家的這個年輕Alpha不是個外向熱情的性子,因此看到他拿着一大束玫瑰進門,着實有點驚訝,但随即又了然地笑了笑,轉回身去繼續做事了。
一樓的格局很簡單,客餐廳和廚房打通,齊珩掃視一圈沒有看見許聞意的影子,便按照往常習慣,先上樓去換衣服。
推門進入主卧,配套的衛生間裡傳來噴灑的水聲,是許聞意在洗澡。而在卧室正中的雙人床上,Omega睡的那一側放着一套疊好的幹淨居家服。
許聞意比齊珩隻早回來十分鐘。
他今天出門玩了一下午,在網咖裡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各種各樣的氣味,一到家就直接鑽進了浴室。
齊珩站在床邊略一思索,将手裡的花束放在了許聞意的衣服旁邊,然後進入衣帽間,脫下西裝外套又下樓去了。
一刻鐘後,阿姨已經做好飯菜,擺盤上桌。
齊珩則是坐在餐桌邊,一邊看手機消息一邊等人吃飯。
不一會兒,許聞意抱着花也出現在了餐廳裡。
剛洗了澡,許聞意頭頂一頭濕漉漉的亂發。
因為看到了床上的花,他沒把頭發吹幹,隻是用浴巾稍微擦了擦就直接出來了。
收到禮物總是能讓人感到開心的,尤其以他們現在的關系來講,Alpha的花束是一個明顯的示好信号,讓他不好意思在卧室裡磨蹭。
齊珩沒摘眼鏡,鏡片的反光讓人看不清他的眉眼。
許聞意和他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也足以大緻摸到對方的脾性。
齊珩待人接物總是溫和有禮,但表現出來的良好涵養下始終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許聞意并不介意和齊珩一起維持這種互不幹涉又相敬如賓的婚姻狀态,但當對方主動地表現出親近的姿态時,他還是很高興。
既然要作為伴侶長久地生活在一起,能相處得更加自在和睦一點,并不是什麼壞事。
于是Omega直接帶着未散的水汽,走到餐桌旁邊,真心實意道了聲謝:“花很漂亮,謝謝。”
他的聲音很清亮,嘴角微微翹起,冰雪初融般浮着笑意,連帶着懷裡的花也似乎更加鮮活了。
齊珩轉頭過來正看見這一幕,微感訝異。
這是許聞意婚後第一次對伴侶露出笑容,因為稀少而顯得格外真摯和坦誠。他的氣質原本是清冷的,卻在這瞬間發生了變化,糅合着些許溫軟,奇異卻和諧。
齊珩在送花前并沒有想過會得到怎樣的反饋,他隻是放任了周揚的玩鬧,送出了一份既不貴重也稱不上用心的禮物。直到看見許聞意笑着說謝,才發覺這樣的畫面竟有幾分賞心悅目。
他知道許聞意長得漂亮,冷冰冰的時候就很好看,但笑起來似乎也很适合他。
齊珩放下手機,回了一個禮節性的笑:“你喜歡就好,坐下吃飯吧。”
許聞意“嗯”了一聲,先把花放到一旁的餐邊櫃上,才坐到了齊珩對面。
碗筷磕絆的聲音響起,兩人開始用餐,餐廳内又恢複了沉默。
剛剛搬到一起,他們還沒有親密到向對方分享自己生活和工作。但或許是剛才的氛圍太過良好,這樣突然安靜下來吃飯的時候,許聞意竟開始覺得有一些别扭。
他一邊慢慢吃着,一邊在心裡尋找話題。正巧最近确實有一件事要和齊珩商量,于是趁着破冰的氣氛還沒被凍上,主動開口挑了起來,“齊珩,我有個事想跟你說。”
“你說。”
“我想要一個書房,可以嗎?”
他倆現在住的婚房是齊珩前兩年在公司附近買的一套躍層,以前隻有齊珩一個人住,樓下是客餐廳、廚房和雜物間,樓上四個房間,目前隻有主卧和旁邊的書房在用,還有兩間空置着。
而書房的使用率其實也不高,他更願意留在公司,把事情做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