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新生列好了方隊集合在廣場,總教官靳年已經換下了他的軍裝,穿着一身幹練的作訓服。
傅言的目光自從落在人的身上之後,就沒有移開過。
長高了,英俊了,渾身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身高腿長,腰杆兒闆正,貼身的作訓服被人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如同一頭健美的豹子。
傅言記得對方的量子獸就是一隻黑豹,小豹子如今已經長成了大豹子了,這是他錯過的時間。
又來了,又是這種眼神,如芒在背。
靳年在人群中一眼就鎖定了目光的來源。
垂眉。
又是他……
靳年踱步走到傅言所在方隊,方隊的人一時間都感到一陣緊張,生怕自己的有哪裡做的不好,觸了黴頭,一個個心髒撲通撲通跳,甚至連冷汗都冒了出來。
“你!”靳年手一指,“出列!”
衆人還在心裡蛐蛐,究竟是誰這麼倒黴,鄒明在另外一個方隊,但是也時時刻刻注意這靳年的動靜,還在心裡幸災樂禍,究竟是哪個幸運兒惹了煞神的不快。
“叫什麼名字?”隻聽見靳年低沉着嗓音問道。
“報告教官!我叫傅言!”清冽又帶着少年氣的聲音,鄒明大跌眼鏡,眼神頻頻往這邊瞟。
哎呦,怎麼又是我傅哥?難道這就是命定的緣分?就因為他叫“傅言”?所以才會和靳年對上?
聽到傅言回答的靳年眉頭微動,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看向人的眼神更是多了許多審視。傅言絲毫不避諱,任由人打量,甚至還挺了挺胸膛,這一下子有點郁卒,靳年竟然比他高了!
五年前他比對方高了一個額頭的位置,現在對方似乎比自己高了一點點。傅言心酸,想着自己還能長才稍微緩和了些。
無視對方那亂七八雜的眼神,靳年心口微跳,傅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人的容貌長得也和“傅言”很像,臉部的輪廓,以及眼尾上挑的弧度,都極其的相似,隻不過傅言比“傅言”要更加青澀,有活力,甚至多了一絲邪氣和張揚。
印象中的那個人,總是溫和的,笑眯眯的,有時候更像是個老媽子,偶爾也會有極其惡劣的時候,但還是會注意着分寸,他有着作為一個年長者應該有的溫柔和包容。
有時候靳年會覺得對方好像天生就是如此,待人接物總是會有着自己的分寸和原則,以和藹示人,但同時又有着屬于聯邦軍人的韌性,是經曆過戰火洗禮的,偶爾會露出鋒芒的,是可以交付後背的人,是可靠的。
靳年沒有見過“傅言”年輕時候的樣子,但是或許會和眼前的青年有點相似,或許會更溫和一點,像個白面書生。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有的沒的,靳年眼神閃了閃,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那個人了,他一般不願去想,但今天這個叫做傅言的年輕人,讓他的心緒産生了些許的波動。
靳年觀察他的同時,傅言也在觀察對方,五年的時間是不可磨滅的,對方的臉上甚至多了很多難以察覺的小傷口,就連露出的脖子上面都有。即使經過治療倉的治療,傷口愈合宛若新生。
但還是會留下痕迹,證明着他曾經曆過的一切。
時間似乎過去很久,但實際不過瞬息之間。
傅言的名字一出,新生群裡簡直如同炸鍋,要說靳年上将最大的八卦,無外乎就是對方死去的前夫,因為不肯洗去前夫的标記,所以選擇了成為黑暗哨兵。
有人為他們的愛情落淚,有人為傅言上将惋惜,還有人替靳年不值,這其中似乎還夾雜着元帥的苦苦追求,星網上面關于元帥和靳年上将關系的讨論,至今都還沒得出過所以然來。
畢竟黑暗哨兵都是人形兵器,時刻在崩潰的邊緣徘徊,随時都有可能爆發,如同一顆不定時的炸彈。
關于黑暗哨兵的培養,是聯邦公開的秘密,從來不會放在明面上讨論,大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有機會,沒有人會選擇成為黑暗哨兵。
但是黑暗哨兵的戰鬥力是不可估量的,不然也不會有人形兵器的稱号,為了确保星際戰場的穩定,聯邦會對秘密培養黑暗哨兵,他們就像是戰争的消耗品,畢竟沒有一個黑暗哨兵可以活到三十歲。
生命有限,便将有限的生命獻給星際聯邦,守護人民,守衛聯邦。
然而靳年出現了,黑暗哨兵,聯邦上将,而且還是目前最年輕的上将,元帥在中間沒少幫他據理力争,據說在議會考慮是否給靳年授勳的時候,文森他把議會的桌子都錘爆了,才換來了靳年這個光明正大的軍銜。
靳年上将也沒有讓他失望,帶着自己的軍艦屢次立功。
但就算他們在心裡如何腹诽,怎樣蛐蛐,表面上都是不動如山的,他們也怕被抓出來當典型。
隻見靳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好名字。”
靳年笑了笑,狀似和藹地拍了拍人的肩膀,“我記得你格鬥不錯,那就由你來給大家展示展示。”他挑了挑眉,對着人道,“你沒問題吧?”
傅言道,“報告教官,沒問題。”
就算有問題也沒有問題!和老婆接觸!有什麼問題?
“很好。”
靳年邁步走到兩個方隊的中間,“這一套格鬥術是最基礎的,我示範一次,之後自行找人對練,然後找自己方隊的教官考核,希望你們能在午飯前通過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