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于寂靜,以至于傅言将浴室裡的水聲聽地一清二楚,傅言咬牙,不過片刻聲音就消失了,就在傅言微怔的時候,簾子被掀開。
傅言和一具裸露的胸膛對個正着,小麥色的肌膚泛着水光,肌肉飽滿結實,帶着力量的美感,隻是左胸口一道狹長的血痂硬生生打破了這種美感,有點猙獰。
靳年一出來就和呆愣立在門口的人對上,他抱着胳膊挑眉,“好看嗎?”
傅言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條件反射地轉身,腦子裡卻反複萦繞對方胸上的疤,為什麼會這麼重?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向導的浴室在右邊。”靳年的聲音再次響起,傅言轉身,結果看到的還是赤裸的上半身,眉頭皺了皺,眼裡閃過了不認同,“你把衣服穿上。”
這裡是公共區域,如果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我不穿又怎麼樣?”靳年邁着步子,慢慢靠近,一步一步,像是在傅言心口狂跳,不過瞬間,人就挨近了,近到傅言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水汽。
是涼水,傅言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對對方來說和泡在冰水裡有什麼區别?而且傷都還沒好。
“傅言同學。”靳年挑眉對上對方的視線,“現在應該是休息時間,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太近了,而且很有壓迫感,成年人的身體處處透露出力量,像是經曆了烈火的鍛造一般,打造成了一把堅不可摧的絕世神兵。
傅言目光落在盤旋在對方手臂上的森森,森森已經一臉的陶醉,就連蛇瞳都有些渙散,傅言一滞,“我是來找我的量子獸的。”
“這是你的量子獸?”靳年捏住森森的七寸,小蛇非但沒有反抗,還有些意猶未盡地往人身上貼。
那天也是沒有看清楚對方的量子獸,他還以為這是哪裡來的野獸呢。因着“傅言”的原因,靳年對蛇類好像有着天然的好感。
竟然是對方的量子獸?
靳年眼角抽搐,将小蛇甩在傅言身上,誰知道小蛇眼裡根本沒有他的主人,從對方懷裡落到地上,蛇軀蜿蜒,遊動到靳年的腳邊,瘋狂蹭對方的小腿。
傅言見此也抽了抽,眼見着靳年臉上的表情風雨欲來,立馬彎腰揪住森森的尾巴尖拎起來,小蛇還在不停扭動身軀,要往靳年身上貼,傅言戲谑地勾了勾嘴角,“教官,我的蛇很喜歡你。”
靳年:……
我覺得你在開黃腔,但是我沒有證據。
衆所周知,量子獸的反應代表着主人的真實想法。
靳年表情變了變,傅言生怕對方要拿森森做蛇羹,立即将森森收回精神海。
“滾回你的宿舍!”
見人真的不太高興,傅言竟然有些委屈,以前可是抱着他的蛇不放手的,現在就這麼讨厭?
“是,教官。”
說着轉身離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給氣的,靳年覺得胸口疼,以為隻是錯覺,但這種疼漸漸從胸口開始蔓延,來勢洶洶。
靳年捂住胸口,額角抽搐,剛洗過澡的身體往外冒冷汗,手指幾乎用力到要将胸口的疤重新摳破,靳年貼着牆壁,閉着眼,希望這陣痛楚趕快過去。
他深呼出一口氣,低着頭,紅色的瞳孔閃爍。
或許……死亡……才是一種解脫?
傅言死的時候在想什麼呢?有沒有想過他?
靳年輕笑,總是這樣,一旦他開始有什麼在乎的人,對方就會離他而去,毫不猶豫。
胸口的痛似乎更加劇烈了,但好像并不是生理上的那種痛,而是悶悶的,類似于心酸難過的東西。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靳年,并沒有注意到去而複返的人。直到身上被披上一件浴巾,緊接着被人用浴巾裹了起來。
似乎還帶着一些沐浴露的味道。
“做什麼?”靳年擡眸,不解地看着人。
“穿衣服。”
傅言冷着臉,肖似的一張臉讓靳年有些恍惚,但對方略低的身高讓他很快反應過來,背後出了一陣冷汗,就像被人潑了一桶冷水。
靳年張了張唇,聲音嘶啞,“傅言同學,注意分寸!”
說着他掀開裹着自己的浴巾,拿起旁邊自己的衣服套上,然後邁着步子離開。
身高腿長,脊背挺直,漸漸隐沒在夜色中。
傅言看着人的背影,身上還挂着對方甩給他的浴巾,眼神暗了暗,情緒雜亂洶湧,就像是一罐爆炸的汽水,噴薄而出,罕見地爆了一句粗口,“瑪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