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夏末頓時覺得很無聊,沒必要繼續待下去。
當了歌手以後有太多場合要唱歌,舞台,綜藝,直播,拍視頻,聽過的幾乎全唱過。日常中從來不主動去KTV這類地方,即使被朋友叫去玩,也不拿麥。
一曲結束,喻思原沒唱夠,跟在顯示屏旁邊的郁依說道,“再幫我找首JJ的歌。”
郁依操作了幾下,讓她選,“哪首,江南還是美人魚,修煉愛情?”
“可惜沒如果吧。”
“等下,”喻思原問左燃,“最近在聽什麼。”
左燃輕笑了下,慢悠悠吐字,“好運來。”
坐不遠處聽得清清楚楚的井夏末:“.........”
她白天才在微博評論區回了句這首歌,他晚上就知道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在監視她。
連這種回複的細節都不放過,多半連她的一舉一動都清楚。
即使是手機内的東西,也沒有秘密可言。
一個會編程的,查她所有信息都跟過家家一樣容易。
喻思原還真信了,笑了笑,切了首《好運來》。
氣勢磅礴的前奏一響,喜慶又歡快的氛圍瞬間充斥整個房間。
“願善良的人們天天好運來”
“你勤勞生活美,你健康春常在。”
有人插嘴笑道,“正好快過年了哈哈哈哈……”
原唱是美聲女高音,喻思原不會這種唱法,隻能随便跟幾句。
井夏末還沒起身離開包廂,忍不住多待了會兒,忽然覺得眼前這畫面像一場鬧劇。
她從學生時代起,最喜歡的歌手就是林俊傑和陳粒。
喻思原看他經常聽JJ的歌,多半以為他也喜歡。
卻不知道他隻是愛屋及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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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時,已經過了零點。
方念找出手機,交代着工作,“明天看天氣情況,如果雪下的不大的話,那再錄半天就能結束了,天氣預報說上午有大雪呢,說不準,下午錄的話,就得晚上走了。”
“給你放兩天假,再去彩排番茄台的春晚,等到大年三十那天,你剛好能回家吃年夜飯,正好阿姨每年都催你回去。”
井夏末神态疲憊地點點頭表示記住了,換上拖鞋,把外套脫下來扔沙發上。
“唉,明天不會還要見到喻思原吧,她們劇組什麼時候走?”
“不清楚,估計要拍雪景吧。”
方念順手幫她找出洗澡要用的沐浴露和洗發水,好奇道,“對了,夏夏,你跟你哥關系很不好嗎,為什麼都裝不認識對方啊。”
她面色平靜道,“我跟他有深仇舊怨,躲他還來不及呢。”
方念這才想起白天的對話,“我給忘了,那個被搶的資源跟他有關嗎,街舞二?”
“但我看他倆也不像情侶啊,不過喻思原看起來挺感興趣的,語氣和眼神都不一樣。”
“沒問過。”
直覺也不像,但她又怕是自作多情。
隻能盡力習慣和适應現在的狀态,因為沒有結果。
其實已經快能情緒如常地應對了,畢竟過了六年沒有他的生活了。
在今天遇見他之前的日子裡,井夏末還是會回看手機裡存的視頻和照片,但不會再難過到睡不着了。
有他身影的,沒他身影的,隻要是高中和大學的,一張都沒删。
因為即便是對着張他待過的教室照,腦子裡也能自動回放兩人在一起的畫面。
每一幀都莫名清晰,絲毫沒被時間模糊。
對話,當日的溫度,氣味,身上穿的衣服款式,顔色,細緻到上的哪個老師的課,她全都沒辦法忘記。
不知道是上天在懲罰她這個在感情裡辜負真心的人。
還是天生記性比較好。
方念打了個哈欠,擦了擦眼淚,細心地叮囑,“我也回去睡了,太困了,你洗完澡别熬夜了,早點睡,萬一明天要早起呢,然後定個表。”
“嗯,晚安,不熬夜了。”
脫吊帶的時候那張房卡掉了出來,落在地毯上。
井夏末彎腰撿起來,這才看清房号,1219,跟這間在同一層,估計是提前就知道她在哪住着。
随手扔在茶幾上,沒再管。
拎着三瓶洗澡用的東西進了浴室,重複着枯燥的日常。
隻不過今天省下了卸妝的步驟。
水溫熱的挺快,她習慣先淋遍全身。
被熱水澆一會就能解乏,錄節目時需要不停地奔跑和完成任務,一天下來,腰和腿都有些發酸。
晚上又經曆了那麼耗費心力的事,這會總算放松了些,不禁發出一聲喟歎。
随口清唱着偶像的歌。
“變色的生活,任性的挑撥”
“瘋狂的冒出了頭”
“單方的守候,試探的溫柔”
......
“準備好了 three two one”
“I'm always online”
“和你one to one 愛開始擴散”
在淋浴頭下仰頭閉着眼沖幹淨長發的泡沫後,井夏末關上水流,準備塗沐浴露。
轉身的一瞬,餘光瞥到了床邊的模糊人影。
浴室全透明,霧氣彌漫,熱氣蒸騰,模糊了内部的玻璃,水漬歪七扭八地下滑着。
下意識尖叫出聲,肩膀顫抖了下,驚恐到了極點。
右手去夠浴巾時,又從清晰的透明玻璃處看清了那人的臉。
緊繃的神經瞬間放松下來,沒去拿浴巾,而是用胳膊随意橫在胸前的關鍵部位,當做遮擋。
擰開門,直接罵道,“你是不是神經病,吓到我了,我還以為是變态。”
因為一些原因,她不怎麼吸男粉,不過粉圈向來是得女粉者得頂流。
但也不是沒有極端的,加上圈内許多人的遭遇,在酒店的床底發現私生這類事不是少數,才會第一時間往那個方向想。
左燃正操作着床頭櫃上的藍牙音響,左手拿着手機,剛連接上藍牙。
擡起頭,視線放在她沒穿衣服的身體上。
從上到下慢悠悠掃了一遍,最後停在被手臂擠壓的胸部。
腔調散漫,“我現在不是變态?”
井夏末繼續道,“你是變态加下流。”
看這一副慵懶又悠閑的姿态,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了。
整個浴室的玻璃都是全透明,從外面的任何角度往裡看,都可以一覽無遺。
以往也住過許多這種的,但沒出過意外。
井夏末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被他掃過的每一寸皮膚都開始升溫,發燙。
左燃口吻輕佻,“擋什麼,以前又不是沒看過。”